李如风垂头,“六皇兄言重了,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皇兄何苦生气?”
“我生气?”
李乾冷笑一声,“我不过看不得你如今这般傲慢模样。父皇还在这里什么话都没说呢,你便开始言辞凿凿的推测,成何体统?!”
龙椅上坐着的昌帝将下面二人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李如风原先性子软弱,又一直养在皇后膝下,对皇后和李乾便多有忍让,总觉得若没他二人,他也无法活到今日。
可自从李如风知道了自己母妃的死和这二人脱不开干系,对二人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竟是隐隐有了想和李乾一争的想法。
李如风娶了兵部尚书之女魏瑶,兵部已不知不觉偏在了他处,在朝堂上占了不小优势。
再加上许疏印和皇后一党交恶,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许疏印和李如风一党还保持着勉强的和平,看上去竟是要压李乾一头。
昌帝这些年来虽然是九五之尊,却也没少受莫家的掣肘,如今这种情况也算是乐见其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认。
“好了。”
昌帝叹了口气,“你二人乃是亲兄弟,不过是死了个太监,何至于这般大动干戈的吵。”
李乾一听昌帝的语气,心中升起了希望,“父皇圣明,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还早就出了宫,死了便死了,也不值一提,不如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省得让京城百姓又多了谈资。”
昌帝指节轻轻扣着奏折,目光落在李如风身上,“你呢,你是如何想法,说来给朕听听。”
“父皇。”
李乾着急,生怕昌帝当真想查此事,急忙开口,“八弟涉世未深,虽说在刑部帮忙,可对这些也是一窍不通,还是不必问他了。”
话音落下,无霜直接在旁边笑了起来,“正是因为八殿下涉世不深,才需要好好磨炼啊,六殿下也为八殿下着想了吧。”
他这话说得极具讽刺意味,能看到李乾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昌帝目光仍然在李如风身上,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李如风声音如常,依旧坚持先前的看法,“既然是宫中的太监死了,还死于非命,自然要彻查清楚。此事早已在京城中流传开来,如何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死了却没个结果,若让大周的百姓们知道了,又该如何交代?!”
李乾还想驳斥,昌帝却率先开口道,“说的不错。”
“父皇……”
昌帝摆了摆手,“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霜,朕给你半个月时间,你负责将此事查清楚,给朕和百姓一个交代!”
“是。”
出了养心殿,李乾一颗心忍不住惶惶,直接调头去了凤栖宫。
皇后被禁足在宫中,却也听说了死人一事,看到李乾来了便迫不及待起身迎了上去,“乾儿,究竟怎么回事,那尸体本宫明明已经派人处理了,怎么会出现在京城的宅子中?”
当时老太监死后,她便命心腹将尸体带走,扔去了乱葬岗。
京郊的乱葬岗堆着各类尸体,寻常不会有人去,而且不过是死了个太监罢了,她就也没放在心上,谁能想到后续还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