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刚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饭菜香。
桌子上摆着一盘色泽金黄、肥瘦适宜的回锅肉,一盘鸡蛋炒韭菜,一条红烧鱼和一盘炒青菜外加一盆白萝卜肉汤。
自打穿到这里,乔晚就再没闻过肉味儿。
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之后,她随手扯了一张凳子坐下,抬眸看向王秀莲:“咋地,这是不打算继续过了?”
“你说得没错。”王秀莲将筷子拍到桌子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吃完这顿我们就散伙。”
所以这是分家饭?
她怎么觉得倒像是“鸿门宴”呢!
乔晚拿起筷子扒拉了一下碗里的回锅肉,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在王秀莲的身上。
“分家的事,你和我爹说了吗?”
“我要是现在说,你觉得他会同意吗?”王秀莲神色未变,“我准备先斩后奏,等分完了再告诉他。”
说话间,王秀莲也拿了筷子坐在了乔晚对面。
她夹起一块回锅肉就往嘴里送,一边吃得满嘴冒油,一边挑眉冷笑道:“怎么,不敢吃啊?怕我下毒吗?”
乔晚笑嘻嘻地说道:“不瞒你说,我还真怕你下毒毒死我。”
毕竟以王秀莲的尿性,她今天的举动实在太反常了。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王秀莲将回锅肉扒拉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颐起来,
“我实话跟你说乔晚,你以为就你看我不顺眼吗?老娘也忍你们三姐弟很久了!想当年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可一嫁过来就要当三个小崽子的妈,你以为我愿意吗?”
王秀莲说到激动之处,拿起酒瓶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你那个爹,不仅心甘情愿帮别的男人养娃,就连那个女人抛夫弃子弃他而去,他也从来没有恨过她!
这些年他虽然从来没有说过,可我知道,他忘不了那个女人!他把你视如己出,对你比对三个亲生的还好!我问你,换你你甘心吗?”
“如果是我心甘情愿嫁的,就没有什么好不甘心!”乔晚沉默了一下,道,
“毕竟嫁给他之前你就知道他有三个孩子,没有人拿刀逼着你嫁给他,是你自己自愿的,不是吗?”
“你说得倒是轻巧!”王秀莲喝了一口闷酒,低头的瞬间,眼泪沿着她苍老泛黄的脸颊落到了酒杯里,
“是,当初是我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可我想着,就算是块石头我也给他捂热了!谁知道他会惦记那个贱女人惦记了十几年呢?”
“妈。。。。。。”门外,传来林苗怯怯的声音,“你怎么能这样说乔晚姐的妈呢?”
“别喊我妈,我不是你妈!”
王秀莲拿起酒杯给自己倒满,又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乔晚,一杯放到了旁边的空位上,
“去把门掩过来,今天我们娘三好好喝一顿。过了今晚,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前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了。”
林苗不安地看着乔晚。
乔晚朝她点了点头:“既然要喝酒,索性把门反锁了吧。”
见王秀莲没有吭声,林苗这才转身关了院门,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苗苗,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乔晚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说道,
“我妈就是你妈。我和你虽然不是一个爹生的,但身上至少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
林苗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一点,但却一直不敢承认。
听完乔晚的话,她茫然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灌入喉咙,刺得她眼泪直流。
乔晚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真打算和我们分家?”
见她夹了一块回锅肉送入口中,王秀莲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当然,不过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