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一生之中,将那“飞鸿踏雪”用得最为惊艳的一次。
她就像一只白鸟,疾如闪电,迅如长风。
可是没人关心她这一次是不是完美地施展了那上乘的轻功绝学,包括她自己。此时此刻,慕灵犀只管扶住眼前之人那于顷刻之间委顿的身躯,泣不成声。
“哥。。。哥你醒醒。。。。。。哥!!!”
“别。。。别晃了。”慕小楼轻咳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冲着自己的胞妹温声道,“没事的。。。没事的。灵犀,别担心——”
“我们先离开这里——”
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人正在哭泣。
是哭泣,是低语,是哀嚎,是撕心裂肺与痛入骨髓。
让他这个不意之中的听者也为之黯然。
“慕小楼。。。小楼。。。”
夕色与血色交融,那颠簸许久的叶染衣只觉得后脊忽然传来一阵钝痛,为之唤回一丝神志,遂张着皲裂的嘴唇,哑着声音问道:
“。。。。。。我们这是在哪儿?”
慕小楼将叶染衣紧紧护在襟前,以他那高大身躯与半截残剑铸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叶哥,我们就到西华门了。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皇宫,去想去的地方了。”
“小楼。。。你身上有好多血。”
叶染衣双目怔忪,在他的眼中,万事万物依旧混沌。
那哭声依旧缥缈如歌。
细听之下,原来是女孩的啜泣。
“那都是敌人的血。”
慕小楼抹了一把脸,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叶染衣点头了然,看着两人身下,思绪恍惚:
“想来。。。我们还从未这样在宫中策马比试一回。。。。。。”
慕小楼闻言,不禁失笑道:“那是因为宫中严禁私自骑乘,自然没有这个机会。”
“说得也是。在这地方待的久了,人都变得迟钝了。”叶染衣轻声回道,“小楼,你知道么?我小时候就学会骑马了。在白州,我家后山有一片很宽阔的平野。每逢春夏,冰雪消融,便是一望无际的莽莽青原,届时我们可以好好比试一番。”
“叶哥,此行我们不去白州,是去沧州。”慕小楼轻声提醒道,“叶家如今在沧州落脚。”
说来有些滑稽,他这个外人,却比他叶染衣更了解叶家所在。
“哦。。。。。。你瞧我这记性,是去沧州。”叶染衣赧然道,“无妨,听说沧州宽阔平坦,想来也有相宜的地段。等到了沧州,我们再比试。”
“嗯,好。”
慕小楼含笑点头。
“都听叶哥的。”
叶染衣看着眼前的西华门,它近在咫尺,平日里不足为奇的宫门,如今却宛如什么稀世奇珍。
这就是数以百计的族人以生命为他开辟的生路。
幸好,这一次,并非只他一人。
“到了。。。。。。我们——”
叶染衣回过头,看见眼前的慕小楼兀自张着嘴,却没能出声。下一刻,他的嘴中忽然大口大口地吐出殷红色的血块,若是敌人的血,那便多得有些吓人了。。。。。。
叶染衣怔了怔,脑海混沌,一时却没想起该说什么。
却见对方淡然抹了抹脸,以双臂撑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