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鸩暗惊,却并没有反驳对七皇子的嫌疑指控那样驳斥这个推断。
梅香将推测补完:“虽然炸弹差点儿炸伤两位皇子女不见得出自于皇帝本意,但将刘申提前弄到手,获取到那些真正的科研资料,在幕后操控一切,却极像是那位皇帝的作风,因为这次刘申不论被大公主得到,被咱们抓住,两个阵营的矛盾都将进一步激化,皇帝或许并不认为现在这个时候是皇子女互相摊牌的时候,他有他的帝位继承竞争的大局要管顾……殿下,奴婢研究了帝王心术好久,这应该是非常贴近皇帝风格的推测了。”
云鸩也不由接受了这些解读,那个皇帝会这么做的,根据他数年以来的接触史,丝毫不意外,那个人一向让一般人捉摸不透。
“也就是说,刘申可能被皇帝得到了。”
云鸩的心头既有担忧,又有放松。
皇帝既然用这种方式得到刘申其人,想必不会是想急于对付自己,顶多埋一个长线,那么他就不必和大公主过早摊牌,说实话,他不愿意那样的场景发生,这并不关对手是谁……
七皇子脚步匆忙回归府上,叫来在府上长住的何知非,盯着后者的眼睛问:“阿非,你有没有瞒我什么?”
何知非一个愣怔,不解问:“殿下这是何意?”
七皇子解释:“不久前治安总署长鲁英告诉我,两天前的深夜在皇城辖区的一个村镇上发生了一些事,后证实那里面藏匿着反抗军的叛逃者刘申和其手下党羽,然后皇姐和云鸩带人去抓刘申,现场发生了爆炸,刘申生死不明,皇姐两个也差点儿被炸伤!”
何知非有点儿哭笑不得的样子,说:“殿下,这事儿我也才知晓不久,正分析怎么回事呢,您怎么会首先怀疑我呢?”
七皇子狐疑说:“真的不是你?”
何知非肯定地说:“千真万确!”
七皇子松懈了下来,说:“不是你就好……本皇子不想用这种手段去竞争,这个不提,我在从总署回来的一路上,结合鲁英给我的分析觉得,刘申是诈死,是有人帮助他脱身,但分析不出到底是谁在主导。”
何知非则神秘摇头,说:“既然如此,殿下,我们何妨停止去分析呢?”
所谓停止去分析,就是分析到了关键部分却因某种难言的理由难以继续下去,七皇子小小吃惊,脱口说:“你也认为是——”
那个称呼未出口,他临时停止了言论……
刘申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自己身上虚弱无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而周遭还躺着三四个人,都是昏迷状态,似乎就是他那几个随着出来的心腹。
这像是一辆大车的车厢里,从身下车体的行驶动静就判断的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刘申按压着轻度疼痛的脑袋,竭力回想。
一个笑眯眯的脸从车厢前面的入口探进来,其主人问:“你醒了?”
看到那张脸,刘申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并且即刻火气蹿升,质问:“可恶,你竟敢骗我!”
他想起来了,他之前带着三四个最心腹的手下和那个规劝者从仓库脱离,并偷偷潜行离开了镇子后,他们一同上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卡车,但是刚进车厢不久鼻子就闻到了古怪的气味,然后他和那几名兄弟就晕晕乎乎倒下了。
那人呵呵笑说:“刘将军严重了,如果我是骗您,您和您的同伴的性命此刻已经不在了,毕竟那些科研资料我已经到手了。”
的确如此……
不过,刘申皱眉问:“那为什么给我们下药?”
那人笑了笑,说:“因为旅途太长,咱们人手有限,照顾不到你们所有人,只好得罪了……看来那种迷香药还是不够好啊,刘将军,继续委屈你了。”
那人掏出一支应急型的针管,利索地拔掉塞子开启针口,排除空气,拿起刘申一只胳膊就要注射,刘申完全无力反抗。
而他现在最紧迫的念头还不是反抗,而是连忙用最大力气质问:“你到底是谁,真的是皇帝的人么?长旅途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然而随着注射液的注入,刘申头脑发昏,慢慢丧失了最后一丝力气。
在意识的末尾,他迷迷糊糊想着:不对,一切都不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或许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彻底昏睡的刹那,刘申动用仅剩的直觉做了无比被动的判断……
半个月之后,皇城情报部确认失踪了一名高管,疑似被绑架杀害了,尸体却没有找到。
当然这种事一般的人不会知道的。
而刘申叛逃引发的一系列风波也在一个月之后彻底平息,云鸩不再去想这个人的事,大公主也不再想找到这个人好利用其去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