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爆炸的仓库中,大公主带来的人找寻到了一些已经难以辨识的尸体残骸,云鸩则额外关注了那些飘散的碎纸屑。
这个时候,已经天亮了,虽说仇人见面,双方却都没有了争斗的兴致,不久后除了留下监控现场的,双方首脑都回去了——此地发生的爆炸会先得到本地治安系统的关注,那时候要是明面上牵扯到两位皇子女的话,解释起来非常麻烦。
两天之后。
“怎么样?那些纸是什么,是不是那些科研资料?”
云鸩咨询接管了这件事的管事梅香,梅香苦笑了笑,说:“奴婢找了专门的人进行还原,能连成一起的仅有少量文字,的确都是些说明性质的文字和残章,也有数字符号,但也不好断定就和科研资料有关。”
云鸩叹了口气,说:“定时炸弹炸死了仓库里的人以及一些文件,尸体成碎块,文件也是,竟然都无法确认是不是刘申跟那些科研资料,这件事怎么想都怎么古怪。”
梅香说:“是啊,此事的确透着古怪,刘申此人来皇城,最终目的应该是寻求富贵的,怎么可能因为遭受攻击就用机关定时炸弹自杀呢,但要说死去的不是他,他彼时并不在仓库内,为什么一定要整炸弹呢?伪装自杀?可这得他能提前知道讯报、并早一步脱离那个院子才行吧?”
这时候阿寅急匆匆走进来,主动汇报说:“殿下,梅姐,情报打探到了。”
“说。”
“是,通过我们渗透进治安总署的关系网得知,那些被俘虏的刘申的手下对于爆炸怎么回事一无所知,对于头领在不在里面也是一无所知,当然还有些人因为对刘申的忠诚死不开口,不配合审讯,但不见得真知道内情,至于那些被炸碎的尸块,因炸得太碎,相关法医们只拼凑出来了一具较为完整的颅骨,做了颅骨还原,并把还原出的相貌给那些俘虏指认,有人指认出那是刘申身边较为贴身的一个警卫,勉强算是心腹之一,但刘申在不在碎尸中,还是无法确定。”
这就跟不说没多大区别。
云鸩忽分析说:“定时炸弹是我接近仓库门的最后一刻才发现到的,大公主同样如此,刘申设置的这些炸弹差点儿把我们两个都炸死,我觉得这个角度很值得注意。”
梅香眼一亮,说:“的确如此,如果因设置炸弹杀伤了两位皇子女,那么刘申向皇室投诚的计划就杜绝了可能性,刘申不会这么蠢,打这个主意的,那么这个设置炸弹的办法不见得是他提前想好的,想得比较仓促,或者说,是别人——譬如他手下某个人提供的……对了,阿寅,那些是什么炸弹?”
“治安属的鉴定人员判断,是最先进的军用炸弹。”
“是我们组织研制的炸弹吗?”
“不,是帝国军的炸弹。”
梅香接着说:“这就对了,排除刘申自己从帝国军方面获取到了炸弹,这炸弹或许是另外的人提供的,也即,我的大胆猜测是,某人向刘申提供了主意,也提供了炸弹,设置了爆炸脱遁之策,而这个人并不是他的那些手下!”
阿寅赶紧附和:“对了,那些俘虏里有人供词说事发前抓到了一个行为古怪的潜入者,此人并没有任何反抗,直说要见这里的首领,然后见到刘申不久似乎密议了什么!”
梅香总结:“这就对上了,主意就是那个人出的,炸弹也是他提供的,只是……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云鸩说:“我对帝国军的运作稍微了解些,那些最先进的军用炸弹一般渠道是获取不到的,此人能得到这些,身份不会简单,或许源自皇城内部。”
梅香说:“您的意思是?”
云鸩判断:“这个人得知了我和大公主的行动,提前去见了刘申,提供了炸弹、主意,以助后者诈死脱身,关键的,就看他背后是谁了。”
阿寅嘀咕后脱口而出:“啊,不会是七皇子吧!”
云鸩扭头看他,意外地问:“你怎么这么说?”
阿寅解读:“您看,七皇子所插手的事务在所有皇子女中是最多的,不排除和情报部、军部都有交情,既能得到及时情报,也能得到先进的军火,那个人不排除就是他的手下,这件事就是他指使的!”
“动机呢?”云鸩问。
“您想啊,有意竞争皇子女的人里,除了那个已经疯疯癫癫的九皇子,就只剩下您、大公主以及七皇子了,也即您和七皇子、大公主和七皇子都是竞争对手,您和大公主又有某种仇恨,如果我是七皇子,得知了刘申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肯定想先控制起来,这样既能牵制您,又能牵制住大公主,一举两得啊!”
“虽然你这么说逻辑上解释得通,但我总觉得那个云秀不会这么做。”云鸩摇了摇头。
这算一种直觉吧。
阿寅不好驳斥云鸩,却说:“殿下,他不愿意去做,他身边人未必不会啊,譬如那个何知非,咱们通过后期的情报梳理,已经分析出曾经向大公主投递过密信导致她将目标瞄向您的就是何知非。”
云鸩未置可否。
梅香则折中地说:“如果殿下认为不是七皇子,那么在皇城之内,有制造这种事件的能力的人也有较强动机的,奴婢只想到了一个人。”
“谁?”云鸩侧脸问她。
“皇帝。”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