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听到了徐府?是徐怀久…”如今这档口,她承了他这样大的一个人情,可不希望他知道那日陆家的裙幄宴上发生的事情。
闻居远自然同她想的不是一回事,徐府递过来的帖子定是与边境有关,而且这么晚了,一定是十万火急。
但见她小鹿般谨慎又有些担心地望过来,他还是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无事,你且安心睡下,把身上的伤养好,其余的事我自会帮你料理。”
骆秋听他的语气知道应当不是那日裙幄宴的事,可转念又想这深更半夜的,徐府派人送信过来定是急事,她缩在被子里愣愣地点了下头,想说些让他安心的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合上门走了。
闻居远一路抱着骆秋回来,身上不免沾染了血腥和药粉的气息。
他从屋内一出来,非昨将准备好的夜行衣给他披上,很轻易地闻到了他身上混杂的气味,暗暗有些心惊。
其实早在非昨回来之初,本想来禀在李知州府上问询到的关于此次骆秋被绑的一些隐情,可一进院子就被候在外面的赵岚拦下了。
幸好他一直盯着屋内的灯没灭,不然他和赵岚回京都没法向闻清明交代。
这会儿见到闻居远衣衫整齐地从里面出来,虽说刚才开门时,他朝里面瞥了一眼,好像见到了榻上的被角垂了下来…但徐府的信来的是时候,应当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如此安慰自己。
现下见闻居远似乎对自己身上的味道并无反感,他又有些不确定了,小心地试探道:“公子,骆姑娘伤得很重?”
还需要你陪着?当然这后半句他没敢说出口。
闻居远一边系着夜行衣的带子,一边大步走到备好的马匹前,翻身上马时,很随意地应了句:“还好。”
非昨也不敢耽搁,跟着上了马,言简意赅道:“公子,这次骆姑娘的事,陆府的那位也插手了。”
闻居远早就料到了,微点了下头,“知道了,先去徐府。”说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驱马离开。
非昨紧随其后,两人往徐府的方向走了不多时,他才想起徐府递过来的信约定好的地点和以往并不同,立刻追上去说道:“公子,这次不在徐府,在朱雀坊的萱花寺。”
闻居远闻言勒马,心中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感觉,“萱花寺?”
徐禹保一向谨慎,他们见面几乎都是在徐府,相较于不熟悉的地方,自家的府邸虽然有暴露的风险,但至少尚在控制范围之内,为何今日会选在萱花寺,而且还是朱雀坊?
朱雀坊鱼龙混杂,各方势力交错,若是出了事…他都不敢保证能万无一失。
非昨见他勒马不动,且神情冷肃,不由问道:“公子,可有不妥之处?”
闻居远伸出一只手来,平静道:“将徐府递过来的信拿给我看一眼。”
非昨愣了一瞬,摇了摇头:“徐府这次是派人送的口信。”
这回不等闻居远开口,非昨也觉得有些怪异了。
当时徐府差人过来,因来人面色凝重,且十分急切,非昨顾不得多想,便直接去禀报了。
可现在想来当时那人看起来有些面生,虽手里拿着徐府管家的印信,可天色昏暗,他看得也并不真切。
“来人你可识得?”闻居远又问。
非昨这回脑子清醒了许多,摇头道:“并不是前几次常来送信的人,不过他带着徐府管家的印信,可我当时太心急,根本没看清楚。”
闻居远这下心中已有定数,“此事有诈,你立刻让麒麟卫去徐府一趟…”
话音未落,一柄冷箭从身后‘嗖’地擦着他的耳朵而过,瞬间就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