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咱家’而不是她,本就有些疲惫的沈怀序脑回路拐了个弯儿,“云家想跟谁结亲?”
沈溯一愣,而后失笑,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自然是跟渺渺你结亲,不过云家并未明说,我只能暗示他们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
你既已回京,少不得要跟云家人有接触,云家乃外戚,来京后和朝中大臣走动频繁,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
“知道了爹爹。”沈怀序拍拍脸颊,打起精神道,“爹爹,你可知南夏的摄政王和小皇帝都没了?”
沈溯看出她困了,却还是颔首道:“消息传到檀渊城时,有朝臣主张和南夏开战。”
闻言沈怀序歪歪脑袋,那段时间沈怀序还真没留意边关有什么异动,大晋趁火打劫无可厚非,没打成才奇怪。
沈溯又道:“南夏出现个怪人,渺渺可认得?”
怪人?
沈怀序很快就反应过来沈溯说的是谁,困意顿时一扫而空,同时头脑清明,以往不曾细想过的事,在这时被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线头。
“不瞒爹爹,那位鹤吟先生我还见过。”
沈溯并不惊讶,只好奇问道:“听闻鹤吟背生双翼,一人便有千军万马之势,可是真的?”
沈怀序立即摇摇头,“南夏宫变之时我并未在场,我见过的那人除了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以外,与寻常人无异,不过此人无论在朝堂还是民间威望甚高。”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补上一句,“感觉神神叨叨的,像个江湖骗子。”
说完又有些愧疚地看了自家爹爹一眼。
如果可以,沈怀序也不想对自家爹爹有所隐瞒,只是扶隐去到边境后莫名身死,他若得知自己在南夏和新上任的摄政王鹤吟走得近,想必会猜到一些什么。
事关扶隐最大的秘密,如果可以,除了她自己,她一点都不想让旁人知道扶隐和鹤吟是同一个人。
沈溯摇头,语气中隐有忌惮,“能得民心,绝非草包。”
沈怀序心中暗暗点头,可不是嘛,不枉她借乔蔓的手铺垫那么久呢。
“太子有意和南夏开战,甚至想要亲自率军南征,淮安府主将传来一封密信,陛下看过之后,便打消了打仗的念头,最近两国正准备议和。”沈溯端起茶杯问道,“依渺渺看,这仗打是不打?”
沈怀序精神一振,心里想着‘打不得打不得’,面上沉吟道:“鹤吟其人像个妖言惑众的江湖骗子,只是自他出现伊始,秦霄、危霓裳、危云珏先后死的死、没的没,他坐上那个位子太过顺利,总不能全凭运气,其中内情必不寻常。”
沈溯摩挲着天青色的茶杯,似笑非笑道:“渺渺对他颇为看重?”
沈怀序身体一僵,神情自然道:“只是觉得这一切太过凑巧。”
沈溯忽地话头一转,“扶隐坠落悬崖,尸骨无存,渺渺可知情?”
沈怀序狐疑地看了她爹一眼,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渺渺可曾在归来途中为他立个衣冠冢?”
沈怀序:“······”
她沮丧地垂下脑袋,小声问道:“爹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沈溯眼含笑意,“猜测而已,渺渺这般重情重义,怎会在归来途中把扶隐忘得一干二净?若你把此事放在心上,即便他尸骨无存,也该为其立个衣冠冢才是。可渺渺你好似并不记得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