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序和这位云三公子见过礼后,碍于有外人在场,也没有对自家爹多说什么,只道:“爹爹,女儿坐了一天的车,实在有些累了,想回去洗漱歇息,晚些时日再来陪您。”
和二人告辞后,她带着逐月等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甫一踏进院子,四人立时感受到了楹花的灼灼目光。
楹花手里端着个木盆,满脸激动地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扫过众人,在看到一素衣蒙面女子时她的目光顿了顿,最后落在自家愈发出挑的小姐身上。
画风一转,满眼委屈道:“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楹花可想你们了!”
沈怀序去南夏却没带上自己这件事,给了楹花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
她思来想去,她萎靡不振,甚至偷偷找到侯爷身边的立冬,想让他教她一些功夫。
楹花一直觉得是自己不会功夫,小姐担心她拖后腿才不带她的。
她在侯府当差不算短,因为胆子小,她一直以来从未接触过侯爷身边的人。
可想而知,找到立冬面前时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谁知那立冬竟是个目中无人的呆子,瞅了她一眼便说她学不会,之后便没再开口过。
楹花心中不服,几次碰壁,没了法子。
长久的等待中,她又重振旗鼓,在听见沈怀序即将回京的消息后,楹花斗志满满——她身为一个丫鬟,原来的目标是做个二等丫鬟就好,这次过后变成了等到下次小姐出门,她一定要跟在小姐身边才好!
只是在见到素衣女子之后她便觉得不妙——小姐身边侍候的人不少,还从外面带,再不努力说不得小姐就记不得她了。
心思千回百转,楹花眼巴巴地嘘寒问暖:“小姐您累不累,奴婢这就去给您打水,您好生洗漱一番······”
不等沈怀序说话,小满便上前一步打断她的唠叨:“先去备些茶水和点心罢,小姐中午用饭用得少。”
楹花立即忘记了方才的小心思,“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拿来。”
说着便捧着盆快步离开了。
楹花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实在好猜的紧,沈怀序待她离开之后,才微微扬起唇轻笑出声。
稍稍填了下肚子,她也不急着梳洗,而是看着一身素色、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逐月问:“既然已经回到了侯府,你也不必时时跟在我身边。”
逐月对此并不意外。
为了彰显自己想要跟随沈怀序的决心,她在路途中曾说可以签下卖身契,却被沈怀序否决。
到现在她还记得沈怀序说过一句话,‘自由对你而言是最宝贵的东西,既然得到了,就不要再轻易放弃它。’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她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正在活着——自由地、没有束缚地活着。
不过她到底和小满、霜降不同,她非宣平侯府奴仆,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待在宣平侯府着实不合礼仪,因此她一开始便想好了在京城找个暂时的落脚地。
把心中的想法对沈怀序说了说,得到对方的同意后,她才问:“县主可有想好让我做些什么吗?”
沈怀序托腮看她,笑着说:“这几日我们在车上交流医术,我发现你的医术虽比毒术差点,却也差不了多少,完全可以治病救人。
此番回京,想来我空闲时间不会太多,我暂时先把你介绍到济世堂做个坐堂大夫如何?正好你也可以和那些老大夫们切磋切磋,能偷师的话再好不过。”
闻言逐月心底升腾起一股暖意。
她当初不顾一切拖着剩下的半条命拼命出逃,除了不想死在巫家人手里之外,也是因为心存死志,想在弥留之际寻个清净个地方,以巫黎的身份活个几日再寻死。
因此她身上带的银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