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没个牌匾的?你府上的牌匾就很大啊,大到好像怕人家看不到一样。”苏语红唇一扬,笑着问他。
“我府上?”君墨言轻轻一掀眼皮子,灼亮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总不是我府上吧。”苏语故意说。
“皮痒!”他低低地说了句,一抬手,在她的嘴上轻轻打了一下。
“你的王府很大,人很多……我只想要一个小院落,有几棵大树,有一园子花,有个秋千,有个你,有个我,哦,我还要一个自己的书房……”苏语偎过来,轻轻合上眼睛,在脑子里幻想。
这不就是她的苏府小院吗?
君墨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眼中柔情愈浓。
被一个女人这样依偎着,描画着只属于他和她的小日子,确实很有趣,让他感觉到……很温暖。这是一种纯粹的感情,不带功利,野心,简简单单的男女之情,足能温暖他心中的整个城池。
……
大门打开,放马车直接进去,一重一重的通报往里面传,最里面的声音透过来,居然像远到了天边。
这奉孝王府不简单!
远离天子脚下,独自开辟出一方乐土,还能成功地在各方势力的威胁下如鱼得水地保持着它独有的繁荣,更令人敬佩的是,居然能让各个霸主都不来轻易得罪他。
奉孝王的四个儿子一起出来迎接君墨言,长子已有三十多岁,小的却只有六岁而已,一色的暗紫色郡王袍,那三个容貌都有些相似,带着奉孝王的影子。
最小的这个最可爱,个子比同龄人要矮小一些儿,白白胖胖,明明是个小不点,却像模像样地学着三个哥哥行礼,小小郡王袍,小小玉蟒带,还有小小的金冠,再加上他那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让人看着,真恨不能上前去拧他一把。
“齐王,齐王妃。”四人长揖到底,十分恭敬。
“免礼,自家人,不必客套。”君墨言轻轻一扶孝王长子,君清安。
“听离王妃病了,想去探望,又怕叨扰王妃清修,父王早就嘱吩下来,让府上的大夫随时听侯差遣。”君清安已三十有七,身为贵公子,养尊处优,皮肤很白,胖胖的脸上带着谦恭的微笑,双手一直轻抱着拳,跟在君墨言的身边。
他年纪大一点,人也沉稳一些,没朝苏语多看,那三个却不同了,老二君清宏和老三君清沈年纪差不了几岁,正青春壮年,都忍不住看这个把君墨言给迷倒的美人。
一身男装,五官倒是精致,不过才病过,脸色还有些白。依世人之目光,苏语比不上宫中的赵蓉欣,也比不上君墨言身边的郝晨瑶,因为她额上有那么块红斑,给人感觉总像是美玉上有了瑕疵。
而且女子有这刺目的斑记,总让人觉得不吉,怎么看,也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君墨言会宠爱这么一位女子。最重要的是,她还是苏朝思那顽固老头的女儿,对君墨言来说根本不起什么作用。这满朝上下,只怕除了云家和几位和苏朝思一样固执的老头儿,人人都被苏朝思弹劾过,包括君奉孝!
“你叫什么?”苏语不管那二人好奇的视线,弯下腰拉住了小公子的手。
小公子赶紧缩回手,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认真地回话。
“回王妃,我叫君清晨,因为我是早上出生,是早上的第一缕阳光。”
“哇,这么有意义,小郡王果然像阳光一样,有朝气。”苏语乐了,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夸赞他。
“王妃过奖。”君清晨赶紧说,胖胖的小脸上露出几分骄傲的笑意。
“嗯……你最小,你的哥哥们,我就不管了,不过我送你什么见面礼好呢?”
苏语有些为难,什么也没带,可这小公子是小孩,空手面对,始终有些不好意思。
“王妃,不用了,我什么都有呀。”君清晨赶紧摆手,紧张地说:“不然父王和母亲会怪罪我的。”
“怎么会怪罪呢,你这么懂事,很惹人喜欢呢!不如,就把这个送你吧。这是你王叔送我的,虽不贵重,但也算有趣,你放在水里,就会有鱼影在盆底游动,拿着玩吧。”苏语从腰下取下锦鲤缨络佩,送给君清晨。
君墨言给她的东西,一定不便宜,所以这东西送人也不丢面子。
这孩子才六岁,君奉孝就让他穿了郡王袍,一看便知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这孩子的母亲一定是美人,极得君奉孝的喜爱。妇人的枕头风,有时候盛过谋臣进言,君墨言若不想汰州落入敌人的手中,便得让奉孝王保持中立的态度。和这位美人建立良好的关系,又何尝不是一条捷径呢?
苏语愿意用她最大的努力,为君墨言分担一切。
君墨言扭头看着她,心房里又涌起几分暖意,苏语就是这样,想做什么,就会依着她的心思去做,而且做得不露山不露水,很轻松平常。
“走了。”他淡淡招呼一声,把眼中的小欢喜小心地掩饰起来,径自和君清安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