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哪里还睡得着觉,在帷幄之中翻来覆去,最后干脆坐了起来,修炼起蒙昂先前传授给他的那几句法诀。
那几句法诀颇为精妙,乃是一种引导真气淬炼火脉的法子,不过练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那根火脉就粗壮了不少,竟比之前自己兢兢业业修习那几页讲义半个月都要来的效果好!
如果说,先前以他的水平,使【火引术】只能使出来个小火苗,现在他的火脉就能支持他玩“小火龙”了!
起码几十公分高的火焰,是能放的出来了!
更令他惊喜的是,从蒙昂那里得来的那根粗壮火脉,却细了不少——不,或者说并不是变细,而是“融化”!陈泽明显感觉到那根火脉正在融化,融进自己的火脉中!
甚至,他模模糊糊的,从那融化的火脉中感应到了一些信息!
比如这根火脉应当是“地火真气”的火脉,与地火道君同出一源,其最妙之处在五感上,修为越高,五感越敏锐,乃至有天赋异禀之人,还能修出五感神通!
感应到如此信息,陈泽不由想起刚遇见蒙昂时,对方说的话,什么“精妙耳”之类的,想必就是修这地火真气修得的神通了!
就是不知道待自己将这地火真气的火脉“吃”了以后,能不能把这神通也悟到,想来自己连这火脉中的“遗传信息”都能“读取”,再“读取”个神通,也不算过分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陈泽愣是在帷幄里修炼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将明时,已听得营中吵吵杂杂,他才出了帐子。
帐门处立了两个士卒,一见陈泽出来,顿时抱拳揖礼道:“陈将军!”
陈泽有些懵:“你们这是……”
高些的士卒答道:“回禀将军,我二人乃昨日张都监提拔的小旗,奉命轮值,为将军守帐!”
“哦哦,辛苦了!”
陈泽点了点头,按下了心中的郁闷——张光友这是怕自己跑了,专门弄了两个人来看着自己啊!
接着,他又问:“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回禀将军,旗下姓计,单名一个都字,乃胶州人。”
“禀将军,旗,旗下下出身,低微,姓韩,行三,未,未有正经名字。”
两人一前一后答了,叫韩三的那个士卒矮些,还有些口吃。
陈泽看了看远处正忙碌的兵卒,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得没话找话地问:“我听说胶州有个房氏?”
计都答道:“是有,整个胶州,十亩地里有七亩都是房氏的,我家祖上也曾在房氏手底下种过地。”
“那房氏待百姓如何?”
“将军指哪方面?”
“赋税、劳役。”
“田地里十五税一,算钱年二百,口赋年二十,劳役……”计都思索着,说:“我家叔父考取过前朝功名,是以不曾服过役。”
“二百?二百文?”
“将军说笑了,是二百钱。”
“二百钱!?”
陈泽听得直咂舌,这房氏这么黑!?
按一两十六钱来算,一年二百钱可是十几两银子!这不是逼百姓去死吗!?
“这,这,算少的,”韩三见这位陈将军似乎很和善,胆子便也大了起来,跟着说道:“俺们,韩家村那那,那边,田里要要到,十税一,算钱二百五!口赋还一出生就征,俺两个弟弟都是交,交不起口赋,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