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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母亲:歇着去吧。

大嫂这时看了闰子一眼,就笑了。

大嫂垂头进了自己的屋,哗啦哗啦,水的清凉很真切。

大嫂那屋敞开着,却也黑着,只有放在木箱上的一面小圆镜,亮得像一轮满月。大嫂洗过脸后,是不是还要照一下小镜子,闰子不敢去看。闰于突然地变得有些畏缩了。后来,

闰子才知道,这是因为对大嫂兀生了一种敬意。对一个人有了一种敬意,自己是会变得畏缩的。

院子里是摊晒开的锁阳,很像是趴在地上的蛇,无奈地瑟缩着,身子变得柔软,它们内里的水分正在消逝。这些春月里出土的锁阳还没来得及开花,那蛇鳞似的皮儿,呈现出妖冶的亮色。尤其是在月亮地里,锁阳发出圆润的光芒,更像是灵性的蛇呢。锁阳苦中透甜,内里的火大,不能多吃,男人吃多了要流鼻血,脸上还要长出让人害羞的红疙瘩。

不过,闰子还是要吃上一些锁阳的,这是天赐的“零食”。

3

夜,静着。

大漠深处的夜,大静着。

一家人都早早地睡了。因了大嫂悄然地去挖锁阳,父母又睡不着,躺在炕上微议着。屋里透着很深的黑,真正的老鼠在角落处游走,它们啃咬木头的声音时断时续,偶尔地停下来,仿佛是倾听着父母的微议。父母和闰子都早巳习惯了老鼠的举止,谁都不去理会它们。

大嫂的屋里也有老鼠吗?肯定是有的。那么,老鼠偶尔地停下来,要倾听一点什么呢?大嫂的屋里没有任何声音。

大嫂是不会对着四面的墙自说自话的。

大哥至今连个口信都没捎回来。

大嫂的屋里其实是空着的,这样的事实连闰子都能感觉出来。大嫂把屋里收拾得很洁净,几样简单的家具上几乎没有灰尘,镜子般地反射出另外一些东西。连那块抹布也是洁净的,这样的抹布擦到哪里,灰尘都会像做错了事的娃一样赶紧溜掉的。

大嫂一遍遍地抹着家具。

抹着家具的大嫂更像是有什么心事,目光虚虚的。闰子并不进屋去,只是站在门槛上,不出声地看着。大嫂见闰于站在那里,笑一笑,也不说什么。闰子对大嫂还很陌生,大嫂是一个多出来的人。闰子站在门槛上,目光里就有了疑问,这样的疑问持续了一段时日。

大嫂是个勤俭的人,这一条非常让父母满意。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偏偏就是大嫂把家具擦得太洁净了这一点。母亲甚至向大嫂表示过,成家过日子,屋里咋能没有灰尘呢?有些灰尘是带着福气落进屋里的,抹多了可不好。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着一种忧虑。

一开始,在父母的微议中,闰子的思路游走开去。瞌睡来了,闰子有点迷糊。然而,闰子还是听着父母的微议,又忍不住地翻了一下身。父母的声音在大静的夜里,如同两只蜜蜂飞来飞去,嗡嗡嗡的,营造出一种氛围,闰子的迷糊就是这样被酿制出来的。

母亲:都三个月了,咋还不见有?

父亲:娃们的事么。

母亲:得让那娃回来哩。

父亲:那娃有心事。

母亲:就这么由着他么?

从这些言语里,闰子听出了父母的无奈,他们被什么给困扰着。“娃们”指的是大哥和大嫂,而“那娃”就是大哥了。显然,大哥和大嫂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父母深感不安,却又不便直接地说出来,很隐秘的样子。闰子反而不迷糊了,机警地竖起耳朵,惟恐漏听一句话。接下来却是一阵沉默,母亲突然叹一口气,不再往下说了。

母亲的叹息拖得很长,像是长出了一条尾巴。

4

大嫂又在天还没有完全透亮的时候出门了。

大嫂瘦削的肩上搭着一条布袋子。布袋子的底部鼓起两个圆圆的坨,那是两个馍。还有两条并不怎么长的辫子,也一悠一晃的。大嫂往白茨沟里去,在清凌凌的晨风中,留给家人一个背影,慢慢地消失了。父母还是有一些担心。

大嫂不言不语,悄然地来去。这样的担心,来自于大哥的不在家,总让人觉得大嫂是受着委屈的。大嫂是大哥的女人,如果大哥在家,大嫂就是三天不说话,父母的心里也会安定一些的。然而,大嫂去白茨沟挖锁阳的举动,父母又是由衷地赞许着的。尽管大嫂还处在新媳妇的日子里,但根本上还就是个牧家女,实在是没有不去劳作的道理啊。

父母一时没了主张,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摊晒在院子里的锁阳。

锁阳已经有不小的一片,大概有两条铺炕的羊毛毡那么大了。头几天的锁阳变得微黑,皱巴巴的,仿佛老人再也舒展不开的脸。春月里的阳光并不强烈,但晒在锁阳上还是很有力量的,逐渐地要将那内里的水分吸干,再榨出香气来。

院子里,锁阳的香气开始不问断地起伏。

父亲在草滩上放羊的时候,屋里便只有母亲和闰子。母亲簸着小半袋子沙米,不停地挑出那些带刺的草屑。沙米的籽儿真是小极了,小得能从一根缝衣服的针眼里漏下去。母亲簸沙米的耐心,却大得像看不见的空气。看着母亲的样子,闰子的脖后根就酸困起来。闰子将目光移向摊晒着的锁阳,就又觉得那都是一条条蛇,趴在那里微妙地颤动着,然后钻进地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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