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仪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我来吧。”
她接过白布,自己缠绕。
缠着缠着,眼前就开始发黑。
最后一圈缠好,血终于没流了。
薛卿仪松了口气,眼前迎来彻底的黑暗,整个人无意识地往下坠。
一旁的丫鬟连忙伸手去扶,却不料有人快她一步。
崔怀玉把人揽在怀里,瞥过女人惨白的脸,他看向薛鸣英:“国公爷对女学见解独到,等本相从吴州回来,再与国公爷好好畅谈。”
薛鸣英喜形于色,心想自己这是离起复不远了,完全没注意到崔怀玉看向薛卿仪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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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卿仪再次睁眼是三天后的事,此时她已在前往吴州的船上。
徐嬷嬷端药进来,见她醒了,长松一口气,“您可算是醒了。”
这三天,那位崔丞相跟阎罗一样守着,她动作稍慢一点就得挨一记眼刀,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要说崔丞相是在乎这个小娼妇,瞧着也不像,真要有什么意思,就不会搞一出乌龙,把信送到国公府,让小娼妇遭罪了。
说不在乎吧,他又总来守着小娼妇。
徐嬷嬷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解释能说得通,那就是崔怀玉担心老夫人不愿出面做女学的第一位老师,想通过小娼妇去说服老夫人。
嗯,肯定是这样。
徐嬷嬷回过神,准备给薛卿仪喂药,却见薛卿仪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您这么看着我作甚?”
“这几天都是你给我喂药?”她虽然昏迷,却总能感觉到有人往她嘴里灌东西,不顾她死活的那种。
徐嬷嬷不明就里,“您只带了我一个,自然是由我伺候您。”
薛卿仪深吸一口气,“把药放下,出去吧。”
她把徐嬷嬷带在身边,是为了警告秦氏不准胡来。
徐嬷嬷是她的护身符,但也是她的催命符。
最好还是别让徐嬷嬷伺候她。
不用伺候人,徐嬷嬷倒是乐得自在,二话不说就转身出去了。
薛卿仪看着碗里的药,没着急喝,她先取下银簪试了毒,确定没问题,才端着碗喝下去。
“有些毒是试不出来的。”
冷不丁一声轻笑落在耳边,薛卿仪身体一颤,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空碗。
男人径直走到床边,不紧不慢开口:“本相倒是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知薛二小姐可有兴趣听?”
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间,薛卿仪呼吸一窒,猛地抬头,唇瓣不经意擦过男人的薄唇,她连忙后退,“我不是故意的。”
受惊的薛卿仪就像无害的小白兔,激起了崔怀玉那不多的耐心,他弯下的腰又低了些,声音温和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你该称呼什么?”
“奴……”薛卿仪垂下眼睫,声若蚊蝇。
崔怀玉笑着站直了身体,回了国公府又如何,在他面前,她还是春风楼的奴。
“想知道本相说的法子是什么吗?”
不想!
一点也不想!
可要是这么说了,崔怀玉只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薛卿仪只能违心说:“想。”
崔怀玉掐住她的脸,指腹一遍遍擦过她的唇,声音沙哑道:“求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