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薛鸣英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怒道:“不孝女!你祖母上了年纪,身体又不好,你是想用你这副鬼样子气死她不成!”
薛卿仪痛到半边脸发麻,一只耳朵嗡嗡作响,她气红了眼,狠狠瞪住薛鸣英,“我这副鬼样子都是拜你们所赐!”
余光瞥过偷笑的秦氏,她咬牙甩开两个婆子的束缚,铆足了劲往外跑。
祖母还需要她的血续命,她自己也想好好活下去,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吴州!
“把她给我拦下!”
薛鸣英一声令下,立马有一群小厮冲进院子拦住去路。
薛卿仪此刻只恨从前练武的时候总偷懒,不然她定要把这些人打趴下。
现在她俨然成了笼中困兽,只能任人摆布。
既然逃不了,那就得想办法保全性命。
秦氏不会放过她,她需要给自己找张护身符。
转身瞥过一脸得意的秦氏,她的目光落在徐嬷嬷身上,“要我乖乖去吴州可以,让她跟我一起。”
“不可!”秦氏几乎是立马就拒绝了,徐嬷嬷不仅是她的乳母,更是她在这府里最亲近的人。
薛卿仪冷笑,“那我们就耗着,等祖母睡醒,自然会来找我,到时候让她老人家好好看看我这身伤。”
秦氏咬紧了牙,“太医说婆母如今切忌动肝火,亏婆母待你如珠似宝,你怎能如此恶毒!”
薛卿仪气笑,“我这不都是被你们逼的吗?”
见她破罐子破摔,薛鸣英打消了再拿谢氏当说辞的念头,他转头对秦氏说:“你身边伺候的人多得是,不缺这一个。”
“不行!”秦氏坚决不同意,头上的流苏坠子随着摇头晃个不停。
小娼妇在她这儿受的气,肯定会发泄到徐嬷嬷身上!
徐嬷嬷一把年纪,怎么经得起折腾?
薛鸣英主意已定,秦氏再怎么不同意也没用。
眼看着徐嬷嬷被人带到薛卿仪身边,秦氏竟泪如雨下,哭得好不伤心。
薛鸣英满眼嫌弃,“把夫人带回去休息。”
脸色煞白的秦氏被丫鬟带走后,薛鸣英命人去琼华阁给薛卿仪收拾行装。
谢氏那边,他也想好了借口,让人去传话。
很快,小厮就回来了,“启禀老爷,老夫人说让小姐不必太过记挂她的身体,一心跟着崔相考察,助力女学创办即可。”
薛鸣英淡淡嗯了一声,旋即对薛卿仪说:“你可以走了。”
薛卿仪没有理会,她让人取来一个干净的碗,随后取下发簪划过小臂。
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她得为祖母备下尽可能多的血。
猩红的血液争先恐后涌出,滚过雪白的肌肤流进碗里。
旁人瞧着这一幕,不自觉咬紧了后槽牙,仿佛是割在他们身上。
薛卿仪却是一脸平静,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崔怀玉看着小臂上一条又一条的疤痕,薄唇抿紧。
看来这镇国公府确实是大不如前了,连瓶疗愈肌骨的药也没有。
薛鸣英发觉崔怀玉脸色不大好,以为是薛卿仪太过不雅,便谈起女学的创办,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把人挡住。
崔怀玉幽幽抬眸,“薛二小姐一身伤,再这么放下去,是要本相带一具尸体去吴州不成?”
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让薛鸣英打了个冷颤,他连忙让薛卿仪停下,又命人取来上好的药膏为她涂抹包扎。
那白色的布条几乎是刚一接触到伤口就被浸透了,缠了一圈又一圈,还是见红。
丫鬟急得手抖,一不小心摁在了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