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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骗局,拆穿了骗局,柳舜卿便永远不会再信他,更不可能爱他。所以,在对方心里,是威胁是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又有什么区别?
曾经,柳舜卿的一颗真心与他近在咫尺,或者,几乎已经算唾手可得了。可是,那时候的他,被迷雾阻隔了双眼,被仇恨蒙蔽了心脏,一任那颗心跌落深渊。
如今,他不敢再奢求还能完完整整将它找回来,哪怕那个人只剩了一具空空的躯壳,他也要。
无论是求他回去、缠他回去还是威胁他回去,他只要那个结果。
柳舜卿沉默了一会儿,知道跟韩少成说不通,默默背起竹篓踏上下山的路。
韩少成跟在他身后问:“不采药了么?”
柳舜卿回头翻了个白眼:“再采下去,这山上的野草都要被你们薅秃了!”
韩少成盯着那疾转而去、黑发轻扬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声。
柳舜卿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是嗔是喜,是怒是笑,都会令他觉得,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可爱之人!
无论是在经学课上背不出经书、写不出策论,还是在诗赋课上妙笔生花、笔走龙蛇,他都那样栩栩生动、熠熠生辉。
韩少成没有一刻不心动,没有一刻不喜欢。
到了今天,他终于可以在心里大大方方承认,这个所谓“仇人”的儿子,从第一眼看见、第一次相处,到日后种种,都令他欲罢不能,愈陷愈深。
是的,他绝对没可能放过他。就为了这随时随地都会不期而至的心动,他也决计不会放过他。
一行人回到秋宁山庄时,木垚恰好也在后院。
他冲韩少成颔首施礼后,径自走到柳舜卿身边,帮他解下背上的竹篓,忍不住笑道:“这么少?我还以为……人多力量大呢。”
柳舜卿无奈地撇了撇嘴:“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上山么?一边教我认药,一边采集,是不是很慢?”
木垚了然地点了点头:“那的确是有点慢。”
柳舜卿忿忿地冲他伸出一个巴掌:“五个!今日,我要同时教五个人,是五倍于你初次教我的慢!”
木垚以拳抵口笑了几声,转而又正色道:“其实,我事先不知道你今日要上山,否则,我该早点过来劝你别去采药的。”
“为什么?难道连你也觉得我如今不必靠卖药谋生了?”柳舜卿缓缓蹙眉,脸上隐隐有失落和不满。
木垚瞥了韩少成一眼,冲柳舜卿淡笑道:“自然不是。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以你如今这副面目,还怎么堂而皇之去城里招摇过市?”
柳舜卿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