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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岛 大国工匠（第3页）

贾岛面色苍白：“大人，我刚刚构思出一首好诗，一激动没控制住，实在抱歉。”

“胡说，写出好诗的人多了，哪有像你这么激动的？”

贾岛赶紧解释：“大人，我还俗还没几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刘栖楚冷哼一声：“够了！本来看你年纪不大，只想教育教育你，你却不说实话，还说自己出过家，你拿啥证明？得了，带走带走！”

就这样，贾岛因交通肇事罪被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放了出来。

四

次年，贾岛第Ｎ＋１次参加科举。

这一次，贾岛觉得很有希望。

自己最不擅长的诗赋环节，居然是以自己比较擅长的“蝉”为话题。

关于“蝉”的名诗，有唐以来公推两首：一是虞世南的《蝉》，“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一是骆宾王的《在狱咏蝉》，“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贾岛稍作思索，大笔一挥，即兴写了一首《病蝉》：病蝉飞不得，向我掌中行。

拆翼犹能薄，酸吟尚极清。

露华凝在腹，尘点误侵睛。

黄雀并鸢鸟，俱怀害尔情。

贾岛没想到，这个话题可不是送分题，而是送命题。

蝉的一生极为短暂，很容易让一些郁郁不得志的考生借题大发牢骚。

敢发牢骚，就是对朝廷不满，政治立场都不坚定，你还当什么官？

贾岛的这首《病蝉》，标准的牢骚体。把自己比作病蝉没毛病，有毛病的是把朝廷比作黄雀、鸢鸟，还赤裸裸地吐槽朝廷有害你之心，拜托，朝廷哪知道你是哪个啊，失了智吧？

没过几日，贾岛便因这句“黄雀并鸢鸟，俱怀害尔情”被朝廷抓了典型，还被扣了个“无才无德、考场十恶”的帽子。

贾岛的科举入仕之路，就此走到终点。

唐穆宗长庆二年（822），韩老师在镇州兵变中力挽狂澜，晋升为吏部侍郎，贾岛跟着老师沾了光，在长安谋了一份小差事，薪水不高，足够过活。

某日，贾岛到青龙寺游玩，玩得兴起，他索性准备熬个通宵，把近期创作的诗稿细细琢磨推敲，以求尽善尽美。

夜色将晚，贾岛依然陶醉在文学创作的海洋中无法自拔，边改边读。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贾岛刚有察觉，一个中年男子便推门而入，吓了贾岛一大跳。

男子二话不说，抄起桌上的诗稿，自顾自地吟诵起来。

“哎！这位帅哥，看你衣着光鲜，肯定看不懂这些。”贾岛对来人的无礼举动很生气，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那人冷冷扫了贾岛一眼，没有任何回复，便大步走了出去。

贾岛不知道，此人就是后来的宣宗皇帝李忱，正巧乘夜来青龙寺游玩，听到有人吟诗，就进来看看，没想到被贾岛一通奚落。

后来，贾岛因诽谤罪被贬往四川蓬溪担任主簿，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在四川，贾岛依然不停地苦吟，精心创作了大量精品。

比如《寻隐者不遇》：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比如《暮过山村》：

数里闻寒水，山家少四邻。

怪禽啼旷野，落日恐行人。

初月未终夕，边烽不过秦。

萧条桑柘处，烟火渐相亲。

开成五年（840），贾岛调任普州司仓参军，三年后卒于任上，终年六十四岁。

五

大唐文人中，贾岛是个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