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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而深厚的足迹(第1页)

《五十年足迹?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大事记》(1938—1988)(以下简称《足迹》)由任国保编撰,出版至今已经13年了。多年来受到专家、学者和有识之士的赞赏,社会反响强烈。

《足迹》不只是记述戏曲艺术,亦记述了政治的、人文的、哲理的,还有艺术美学等各方面的内容,当然书中亦不乏逸闻趣事。它们交相辉映,翔实地记录了中国戏曲红色第一院——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前50年的历史足迹。它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风云际会,一路走来,终成最高“秦腔学府”,让世人瞩目。

通过薄薄的纸页,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有两点让人感受深刻:一是资料厚重扎实;二是剧院50年来风云激荡,铿锵辉煌。先辈们跣足拓荒,筚路蓝缕。后来者不辱使命,奋起拓展,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其人其事,如历历在目。

该书颇具特色,它不像有些“大事年记”干巴巴的,一道汤,索然无味。这本书一路读来盎然有趣,有许多“爆料”,让人流连,翻阅再三。有的地方还让人细品慢嚼,反复体味,不愿释卷。例如柯仲平在参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讨论会上发言说,剧团在边区很受欢迎,群众用鸡蛋、核桃、枣招待剧团演员。人们要看戏,就顺着路上的鸡蛋皮去找;毛主席插话说,老演《小放牛》就没有鸡蛋吃了,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再如,演《穷人恨》恶霸地主胡万富的演员因演得逼真,观众情绪失控跳上舞台追打演员。还有彭德怀冒雨看《血泪仇》等等。让人读来兴味盎然,忍俊不禁,掩卷深思。

这里我们暂不说这本书的人文、哲思、历史性价值,仅就它的政治意义举一个事例。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的前身——陕甘宁边区民众剧团是如何成立的?这件事可能被漫长的岁月湮没,淡出了许多人的记忆。那还是1938年4月,毛主席在延安边区工人代表大会组织的戏曲晚会上,看演出秦腔《五典坡》等戏时群众情绪很高涨,当场对边区文协柯仲平说应该有新的革命内容。翌日柯仲平就张罗组织新剧团,遂于7月4日成立了陕甘宁边区民众剧团。之后,毛主席还给了300块大洋。如此殊荣,哪个剧团能有?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应当说,其重大的政治意义不言而喻。

读罢“足迹”,有两个关键字一直撞击着笔者的心灵,一是“足迹”是“骂”出来的;二是“足迹”是“求”出来的。编这本书确实不容易。当年马健翎院长对任国保说:“会议决定让你写研究院大事记。”任国保回答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敢写,也写不了。”马健翎严肃地说:“你这人真是‘杨成的马’拉不上阵,能写也得写,不能写也得写,完不成任务你看着办!”

任国保为什么不敢接受任务?主要是对剧团开始的情况不了解。

又经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十几年的战争岁月,人员变动大,资料流失严重。其间剧团还分成两个演出队,各自独立活动,联系困难。后来自己又被调编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文工团。上述情况都给写作带来极大困难。

回到家里后,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任国保想,马院长的话就是命令,再难也要无条件地接受。

任国保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干任何事情都十分认真负责,一丝不苟。他想,写大事记就是写历史,写研究院从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必须有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是真实的历史事实。不能有一点马虎,张冠李戴,时序颠倒。更不能随意加减虚构,像写小说那样可不行,一定要忠于历史,绝不能出现错误。其中还有条目、体例、规格等问题。为了写好“大事记”,他购买了数十种有关书籍,学习参考,充实自己。如《史记》《汉书》《第二次世界大战大事年表》《中共党史大事年表》等等。反复学习,思考,写笔记,做好投入工作的准备。

他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到处查阅资料,找人了解情况,当场记录,然后归类整理,进行文字修改。有的材料需要顺藤摸瓜,扩大线索,不断深挖细掘。有些人和事,特别是时间,往往混淆不清,出现错误,常常要反复查证核实。有些人需要多次去请教询问,不厌其烦地向对方说明实情,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难为情面,但被访者却很有耐心。但有的人却不是这样,脸色难看,再三推诿,不是说没时间,就是说不知道。有些单位门卫还不让进。有的资料员说,时间久远,无法查找。为了把事情搞得更好,把资料写得细致扎实,只得三番五次地去找,求爷爷告奶奶地赔着笑脸相求。有一则资料,需去问本单位一个人,去了多次,他虽然答应了,却迟迟不见动静。因为急着要用,又去找。这个人正在打麻将,便很不耐烦地说:这事算是个×事情,还这么认真的,你都不嫌乏味?事情过后,任老师说,当时当着众多人的面,我作为年近七旬的人真是无地自容,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卑微。静下心想了想,为了做好这件事情,只得忍气吞声。

下面再说“求”。当任国保将书稿画上最后一个句号时,已是1989年冬天,他历时28年!在高兴之后,他茫然了。书稿如何推出付梓出版,却难住了。在当时要出书,资金艰难,资金来源如同一只拦路虎盘踞在前面。用作者本人的话说:“囊中羞涩,毫无经济能力。”为了研究院的事业,为了实现马健翎老院长的遗愿,自己只有厚着老脸,硬着头皮去“乞求”了。

时年已近八旬的任国保,抱着一包书稿走进研究院办公室,一个负责人在座。他说明来意后,这人不屑一顾地说:这都啥年代了,你还把这些陈年旧货拿出来,能干啥嘛!头也不抬地把书稿推了回去,置之不理。有一次,他抱着书稿去找一个副院长,这个副院长翻了翻说:“你要写就写大事情、大人物,这些琐碎的事情谁还看?”

之后,任国保还多次找过本单位的相关人,他们均不感兴趣,态度冷漠,以各种借口推辞。走投无路之际,他想到了外界,便背着沉重的书稿,不停地寻找有关单位和人士,企望得到社会的赞助。可是,日复一日,得到的安慰语却是“心有余而力不从”。难啊!此时的任国保已是碰得鼻青脸肿,满脸灰土,情绪低落,感到走投无望了。

古人云:乱世藏金,盛世修史。记述过去的历史,功垂千秋。司马迁一部《史记》,被誉为“史圣”,鲁迅称道:“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历史是一面镜子,知兴替,明得失。对于后来者,记住历史,记住经验教训,才能继往开来,创造更大的辉煌。忘记过去,就是罪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机会来了。

著名作家陈彦就任省戏曲研究院院长,他慧眼识珠,十分重视,紧紧抓住书稿不放。不仅欣然作序,还毅然筹资出书。这是何等的快人幸事,真是喜降甘露,令人拍手相庆!

2005年12月,《足迹》终于出版了!当任国保手捧书册时,情绪激动,心情复杂。此时他已是81岁的耄耋老人了。

每每当我打开《足迹》时,透过纸背,总有两个字在眼前闪烁,就是“执着”二字。这部书,从下笔到付梓,全是“执着”二字在支撑着任国保。他多次说过,这不是个人的事,是关乎研究院的大事。如果完不成任务,良心上过不去。对不住研究院,也对不住马健翎老院长。一个人如果在事业上,常怀执着之心,就无私无畏,什么困难、什么面子都置于脑后,一心想的是如何把事情办成。他曾经戎马倥偬,如今已是95岁高龄,却仍然思维清晰,对研究院很关心,并且经常参加一些活动。一直以来,始终以一名战士的作风要求自己。他说:干事情就是要有一点血性,要有执着精神。“执着”就是“血性”,就是敢于向困难冲刺。这是何等的铮铮挚言!

今年是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建院80周年。谨以此文,祝任国保老先生安度“白寿”,再闯世纪!

2018年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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