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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是时候打一架（第1页）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不会认同这个方法的。”

冷杉敛目看着残留在地板上的未干血迹，轻轻呼出一口气。六年的时间能将一个曾经是流着泪水许下的愿望改造成何种模样，她不知道，但是六年之后的她或许已经有了不同的选择，有了当初石柱上少年那温润如水的目光和心境。

“你知道吗？”女孩轻轻说道，“黛冬城已经不在了，即使是在飘落着鹅毛大雪的夜晚里穿上皮毛斗篷，我也会感觉到热。此刻目之所见的寒冷凛冽，再真实，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洛伽冷眼看着女孩，似乎是在思考她方才话语的意思，他有些花白的胡须颤抖着，良久才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来。

“你是不舍得，用自己或是亲人的灵魂来献祭吧。”

站在一旁的格绯简直对这俩人的争论艺术叹为观止，这要是她就直接开始揍人了啊，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啊。既然一个人一开始就不认同你的观点，那后面不管你怎么说他都不会认同的。

说那么多，还不如抓住打一顿来得痛快。

结果就在她走神的功夫，洛伽腾手飞快抓住那把顶着自己脖子的短剑，身侧手肘向后一撞，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重响，那个反水的试验品连同他身后制衡着他的男人居然被生生击飞开五六米，一下撞在大厅高大的书柜上，陈列的旧典顷刻间哗啦落了一地。

“万篱！”格绯大叫着将双手伸向腰间，但这时她才发觉，原来的匕首根本就没有被带进黛冬城。

本来以为将万篱伪装成试验品带进来再挟持或者直接干掉洛伽就可以了，之前她动手打的那个试验品，第一个反叛的试验品，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的，但她还是被洛伽摆了一道。

是她的大意和轻信害了万篱。

等女孩反应过来的时候，战斗的本能已经带着她已经冲到了洛伽近前，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抬手对着老头的面门就是一拳。短短瞬间，一丝湛蓝的光亮自她封闭的掌心燃起，但还没等格绯明白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

洛伽后发先至，一个巴掌直接拍在了女孩的脸上。

老人年岁已高，却依旧是力商人，眼下看来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食人者。格绯闪退不及，直接被这巴掌扇开，一头砸在身后墙壁外露着的信徒雕像上，手中不起眼的光芒也是刹那消散。

没人注意到在她手指划过的地方，岩石顷刻间崩解，湮灭。

冷杉赶紧上前接住格绯，好在女孩的灵魂没有消散，而且因为某个突然被点亮的外延防护咒文的效果，女孩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暂时昏过去罢了。

相比之下，格绯先前提到的万篱更让她担心，但她的视线已经被逐渐包围过来的试验品阻隔了，完全看不见那边的情况。

洛伽咧嘴轻笑着，“你们还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小东西们，如果还有下次，你们可要记住，力商人不会永远都是别人的走狗，他们生来就是桀骜的狼。”

黑色的条纹伴随着他的话语沿着他的手臂和脖子飞速延伸，勾勒出成片的复杂印记，嘶嘶的蒸汽带着某种异香从他的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这家伙的身体正在进行某种转变。

原本皮肤上那代表衰老的皱纹正在缓慢消失，在全身骨头的咔嚓鸣响中，他的身体变得较先前更加高大健壮，鼓胀的肌肉和转黑的头发让他看起来简直像是年轻了三十多岁。

冷杉终于意识到那并非是某种刺青咒文，而是黑兽的血，这家伙并不是吸收了黑兽的灵魂，事实上，他们是合二为一了。

“秦锋……有把握吗？”

“如果大人您愿意再次配合我的话。”

“这本是我六年前就应该做的事情，但当时你把我关在房间里以至于我错过了所有的事情”，冷杉向前迈出一步，迎上向他们走来的洛伽和数十个试验品，嘴角微扬，莹莹的绿色火焰在她的手掌炸裂鸣响，此刻再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全力以赴了。

洛伽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惊人变化，顺手从身后试验品的手中接过一柄长矛掂了掂，咒文无法逆转生命的定论已经被洛伽自己打破，半生沉迷咒文古籍的他也许是第一次使用这样的兵器。

“我打起架来，估计会是很难看的。”

他随手提起长矛一记横扫，手中动作虽然有些许笨拙，那速度却在各式咒文的辅助下在瞬间达到了极致，银光掠过，铁刃转瞬带上呼啸的风雷之音，向两人刺去。

秦锋飞速提剑挡下一击，冷杉则趁机快速近身，正对上挥舞着利爪的试验品，这场景有点像是当日她在森林里迎战成群的嗜血黑兽。女孩虽然不喜欢杀戮，但势之必然，她也不得不选。

火光照亮大厅石壁上无数染血的坚毅面容。

秦锋一面接着荆棘铁盔抵挡着洛伽毫无技巧可言的进攻，一面挥舞重剑步步紧逼，白黎则趁这个机会把昏迷过去的格绯带进大墓穴的房间。战斗毕竟不是巫女的专长，若是选择此时上去，说不定还会拖累两人。

几步之外便是刀锋碰撞的战场，身为巫女的她一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亲身参与先驱者的战斗，也没料到即使是先驱者也必须得依靠拳头一个一个打倒敌人。真不知道前代先驱者是如何做到的，一夜之间杀死那么多的敌人……

白黎低身检查格绯脸上的伤口，女孩伤得不是很重，在撞击真正发生之前，一些金色的丝线便已经交织着护住了女孩的半侧身体，那看起来像是某种咒文力量在灵魂状态下的具象化，来自女孩的腰间一直悬挂着的那个枯木面具。

看起来应该是不用她担心了。

巫女重新拾起地上的铁棍，她要随她的先驱者一起，加入了神圣祭祀之地大厅里的这场无聊混战。

眼见长矛根本无法击破秦锋的盔甲，洛伽干脆扔掉武器，趁着重剑停滞的刹那一把抓住了男人的铁甲，抬手就是一拳头。这一下几乎是先前对万篱那一击的重演，尽管用手臂护住了脸部，秦锋还是被一拳打到了身后的石墙上，紧接着，又是第二拳。

身后的石像猛然崩裂，铁甲凹进了一个显眼无比的印痕。

秦锋同样不甘示弱，松开长剑挥起了拳头，这场战斗果然如同洛伽先前所预言的那样无比难看，两人都放弃了防御，仅专注于如何把对方揍得更加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