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殊一手支着下巴,做出沉思的表情,过了片刻才慢条斯理道,“那依花娘的意思,他是因为骗了我心中有愧,所以才失踪不见的?”
听到失踪这两个字,花娘神色微沉,紧接着就听殷殊说:
“但我认为,六皇子殿下是位正人君子,他不会撒谎骗我,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躲得远远的不敢见人。”
花娘的眼里有毒辣的精光转瞬即逝,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站起身一脸惶恐地盯着殷殊,“阁下究竟是谁?”
殷殊抬头望着她,平静地自报家门,“我姓殷名殊,是定波侯之子。”
花娘做出震惊的模样,“原来是殷小侯爷,奴家不知您的身份,失敬,失敬。”
她演得很像,可秦瑟却看出了她是演的。
也是这一刻,秦瑟才发觉这花娘不愧是梅楚夜手中的王牌谍者。早在花娘看到殷殊的第一眼,她就知晓殷殊的身份了,也大致猜到殷殊的来意了,却一直装作不知情地和殷殊逢场作戏。
直到最后殷殊捅破了窗户纸,她才配合着“知情”,真是好深的城府。
“奴家并不知小侯爷口中的朋友就是六皇子殿下,奴家绝不敢对六皇子殿下不敬!”花娘又一脸慌乱地解释,仿佛真的乱了阵脚。
殷殊冷冷地看着她,“六皇子殿下亲口对我说,温柔乡里有一位素雪姑娘,掌柜的如今还要抵赖吗?”
闻言,花娘双眼一红,竟是当着二人的面流下眼泪,可怜巴巴道:
“奴家绝不敢欺骗小侯爷,这温柔乡里确实没有叫素雪的姑娘。事关六皇子殿下的安危,奴家绝不敢说谎!若是小侯爷不信,那便去报官,这温柔乡日后就是不开门做生意了,也定会配合调查!”
秦瑟见她哭得那叫一个可怜,真的很难将现在这个脆弱的女人,和方才那面露凶光的狠辣老鸨联系在一起。
但女人的眼泪对殷殊显然没用,他并未有半分心软,只是冷淡地问:
“六皇子殿下之前来过温柔乡,你对他可有印象?”
花娘用力摇头,“奴家并不知六皇子殿下曾驾临温柔乡,不然奴家定会以大礼相迎!”
殷殊嘲弄一笑,“世人皆说花娘有一双极毒辣的眼,这满城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你都认识,结果皇子殿下来了温柔乡,你却有眼不识泰山,看来这传闻都是假的。”
花娘抹着眼泪道,“奴家只是一介女流,哪里有他们传得那般厉害?”
殷殊被她哭得不耐烦了,又从袖口里掏出两大块金锭子往桌上一拍,“你刚才不是说这温柔乡里的姑娘,我想见谁就见谁吗?既然见不了素雪姑娘,那就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叫来。”
花娘哭声一顿,这回望着他的眼里真有了三分意外。
“难道这两块金子,还不够当定金的?”殷殊冷笑着问。
花娘回过神,赔笑道,“够,够!奴家这就去把人叫来。”
说罢,她便掀起一阵香风转身离去。
雅间里只剩下秦瑟和殷殊二人,秦瑟转过头,看着殷殊刚要开口询问什么,却见殷殊轻轻朝她摇了摇头。
秦瑟立刻便会意。
这间房子隔墙有耳。
过了大约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花娘领着一个头戴绢花的白衣姑娘回来了。
花娘生得美艳,虽然上了年纪,但保养得极好的一张脸仍有年轻时六七分的娇丽,瞧着还是艳光四射的大美人,但这位白衣姑娘往她身旁一站,却将她不凡的美色立刻比了下去,霎时就衬得她艳俗老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