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子端着一碗药站在顾宴房间门口,踱步良久都没有伸手叩响面前的门。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将近来上京城的事情向顾宴和盘托出。
虽然念念不要她说,可是她心里慌得很,总觉得此事并不像念念同她说的那般简单轻松。
可是说了的话,会不会扰乱念念的计划。
她并不是不相信云一念,反而是太了解她了,所以她知道,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云一念一定会用牺牲自己的办法来保全所有人……
因为上一次她就是这么做的。
或许,顾宴知道了以后,他们还会有更妥善的法子……
秦桑子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摇摆不定,就在此时因泽文从里面拉开了门。
他在看到门口站着的秦桑子后明显一愣,道:“你,你在外面站着干嘛?怎么不敲门。”
秦桑子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道:“正,正准备敲门呢。”
因泽文点点头,也没有多问,侧身让出了路,道:“进来吧。”
秦桑子稳了稳心神,端着药走进了屋子。
顾宴坐在桌边,手上还握着笔,桌上摊开了一张明黄的宣纸,秦桑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要写给皇上的,下意识问道:
“是要将这里的情况传到皇上那里去吗?”
顾宴没有否认,道:“嗯,这是请回的信。”
“请回?”秦桑子放下手中的药,道,“你要回去了?”
顾宴点点头,道:“如今我武功尽废,是时候辞去将军一职了。”
“武功尽废?!”秦桑子不可思议地反问道,“是因为那个禁术?”
“嗯。”顾宴轻舒了一口气,他放下笔,拿起旁边的印章在末尾印下一抹鲜红,道,“现在就等商怀玉将解药治出,我便可回去了。”
“这么早……”秦桑子喃喃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用了禁术会武功尽失,你一早便想借此卸掉将军一职?”
“也没有多早。”顾宴抬眸和她对视,“你曾经问过我,想和阿念在一起有没有为以后想过。这就是我的答案。”
既然他们的身份注定了在一起会遭到皇上的反对怀疑,那么他愿意自请为布衣,再不问朝堂事,只为了能和心爱的女人长厢厮守。
秦桑子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都没发出来。
一旁的因泽文拿起顾宴写下的信件,啧啧道:“我现在对那个女子更加好奇了。顾宴啊顾宴,我曾以为你会一辈子在沙场上度过,没想到如今卸甲归田。”
“若是有幸能与心爱的人长厢厮守,浪迹天涯,谁会愿意在战场上打打杀杀。”顾宴半垂着眼皮,脑海中浮现出了云一念的笑颜,连带着唇边的弧度都柔和了许多。
因泽文摇头叹道:“若不是亲眼所见,你说你被人夺舍了我都信。”
“可是……”秦桑子刚准备开口,就听到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进来的是商怀玉,他手中拿着一个紫色的瓶子。
他快步走到众人面前,将瓶子递给顾宴道:“成功了。”
顾宴接过瓶子,又确认了一遍:“解药?”
“对。”商怀玉点点头,强调道,“霍辛花毒的解药。”
顾宴并未立刻吃下,只捏着瓶子问道:“解药有几颗?”
商怀玉不明所以地答道:“一颗啊,”
他想了想,看着若有所思的顾宴又补充道:“你放心吃吧,云姑娘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清干净了。”
顾宴点点头,将药瓶放在一边,折好手中的信纸刚交给因泽文,就听外头传来一声大喊:
“将军,不,不好了,将军。”
翎羽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屋子,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张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