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颁下来的这一天,云一念过得好不充实。
先是哄走了哭哭啼啼的云夫人,再是送走骂骂咧咧的云晟。
还未等她松下一口气,转脸就瞧见一脸委屈和不解的华年。
云一念头痛扶额,她道:“想问什么,问吧。”
“小姐饿不饿,华年去给小姐煮碗面吧。”
云一念闻言摸了摸肚子,若不是华年提醒,云一念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到现在油盐未进。
她点点头。
不稍一会,华年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放到她面前。
云一念闻了闻,好香。
随即接过华年递给她的筷子,刚吃第一口就觉察到了不对,她抬头看向华年:
“这云吞面怎么和西疆吃的不一样?”
云一念记得当时在西疆,他们刚在村里找到落脚地的时候,华年就是做了这么一碗云吞面给她,那香味她到现在还记忆深刻。
“西疆?”华年疑惑了一下,旋即恍然道:“小姐不知道吗?西疆您的饭菜都是顾将军做的,我只是打打下手。”
“都是顾宴做的?”云一念惊道。
“是,只要顾将军在,小姐的餐食都是将军亲力亲为,不让我们插手的。”华年轻声答道。
这话让云一念心思微动,她只知道顾宴会给她做吃的,却不知他几乎顿顿都亲力亲为。
既如此,为何当日她夸赞华年手艺渐长的时候他不反驳呢?
“小姐,”华年闷声说道,“您别嫌我话多,顾将军与您明明是两心相悦,您又为何要应了皇上的赐婚?”
云一念也放下了筷子,轻声道:“若是真的有其他办法,谁又愿意走这样一步棋?”
“小姐此话是何意?”华年眉头轻拧,道,“方才老爷和公子都说,若是小姐不愿意,那便不嫁……”
“没用的,我不能用我们整个云家去以卵击石。”云一念轻声道。
“可,可老爷官拜宰相,受皇上器重,若是老爷去提,若是老爷……”华年死死咬着下唇,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没用的,谁提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云一念摇了摇头,“云家并非世代官宦,这么些辈就出了祖父一个秀才。爹爹高中,如今官拜宰相,云家才在上京城站稳了脚跟。但这一切都是皇上给的。”
“华年听不懂……”
云一念深叹了一口气,道:“皇上既然能给,也能收回,云家倚仗着皇恩走到今天这一步,这高墙能立起来,也能因皇上一句话,顷刻倒塌。”
云一念早早便看出了这一点,正因如此,她比谁都知道,云家不会为了她而出头,相反,云家的长辈对于她能当上太子妃应该是欢天喜地,感恩戴德。
至于爹娘还有哥哥,她相信只要她一句不愿意,他们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搅了这婚事……
但她舍不得他们冒险。
所以现在她能够倚仗的只有她自己。
现在的云一念就像踩着高跷过独木桥,每一步都要走得格外慎重和当心,否则一步之差,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那您和顾将军,就……”眼泪从华年眼角划过,她跌坐在云一念脚边,双手扶着她的膝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