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之后,虽秦桑子还是选择行走天涯,可她心中还是多了份牵挂。
奈何她等了这么多年,看着徐正源从探花一路走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还是未曾等到他履行诺言的那天。
她去寻他,起初他闭门不见,没有原因,没有托词;再后来她去必经之路拦他,他就直接绕道而行。
索性,他既做大理寺少卿,她便做个小贼,使着浑身解数去给他添堵。
他不抓她,反而借着身份之便护着她,将他的贴身令牌悄悄交给她,让她成了江湖中最厉害的女贼。
即便这样他都不愿同她成亲,每每追问也是无疾而终。
“念念,可笑不可笑?”说到这秦桑子饮下一杯,唇角晕满了无奈,道:“外人都说我是尊贵无双的长公主,可在心爱的人面前,任你是九重天上的神仙都卑微进了尘埃里。”
“我不这么认为。”云一念给她酒杯再次斟满,两相碰撞“叮”的一声清脆好听,她笑着饮下杯中果酒,朗声道,“难道爱就一定是卑微到尘埃的吗?感情此事本就该是堂堂正正两相平等的。我喜欢你我明白地说了,你若也喜欢我便在一起,若不喜欢一拍两散就好,不必痴缠。”
“我先动了心,我的感情热烈纯粹,但这并不是你能看低我一等的理由。这个道理对于男子或女子皆是如此。”云一念仰头饮下杯中果酒。
“可……如何能放下。”
“一定很难。”她的手不知是不是被这果酒浸得滚热,软软地覆在秦桑子手上,“但是他都可以如此简单轻松地去娶别人,他都不将这份感情放在心上,你又何必自苦?世间好男儿如此多,不止他徐正源一个。”
秦桑子笑着和她碰了杯:“对,我本江湖好儿女,何须被情作茧缚。”
古人说雅事有十,月下对饮推心置腹为最甚。
她们这场姐妹的酒会以黑着脸来的顾宴为结束的句点。
等顾宴忙完来看云一念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的这幕景象——
秦桑子一张小脸被酒染得通红,她一直卖力地将酒壶藏在自己身后,睁着一双自以为清明的眼睛看着顾宴笑道:“巧啊,顾将军,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而她身后的云一念好像没察觉到她的良苦用心,一个劲地举着酒杯往前凑,看见顾宴后面上笑得更甜了:
“阿宴,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
语气娇软,眼尾带着被酒水染上的红晕,问出口的话像极了一个等待夫君归家的娇俏娘子。
秦桑子眼角跳了跳,她面色虽红润但脑子十分清醒,劈手夺下了云一念端着的酒杯,拉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悄声道:“念念,醒醒酒。”
“我没醉啊?”云一念嘟着嘴,一脸疑惑地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看着顾宴眼神里带着考究,半晌才歪头笑道,“这就是顾宴啊,我没认错。”
姑奶奶谁说你认错了?
秦桑子立在原地只觉得自己脚下好像不是地面而是热锅,她是站也难耐,走也走不掉。
顾宴喉结微动,下一句话便直截了当地解放了秦桑子:“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