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一念从床上惊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梦中利刃穿过胸膛后生命流逝的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到她一瞬间不知道现在和刚刚到底哪一个才是梦境……
汗水浸透了她的里衣,这才让她恍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云一念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从一旁的柜子里寻了一套衣裙套在身上,准备出去透透气。
还未走出院子便看到外头的亭廊里立着一个女子,手执玉箫一曲方方终了的模样,愣愣地看着远方出神。
那不是秦桑子又是谁?
“桑子?”云一念出声唤她,“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秦桑子闻声并未立刻回头,她用衣袖慌乱地擦拭了下脸颊,这才转身,嘴角扯起一抹不自然地笑看着云一念,眼圈明显有些红:“念念你醒了?”
“怎么……哭了?”云一念走到她面前犹疑道。
秦桑子摇了摇头:“沙子,沙子进眼睛了,没事儿。”
云一念无奈地环顾四周,哪里有什么沙子,不过也没拆穿她,轻叹了口气:“怎么不回去睡?”
“睡不着。”秦桑子苦着一张小脸,又忙催促她:“你身子不好,快些回去吧,别让风扑着了。”
云一念任由秦桑子敛了敛自己的衣领,歪头无辜道:“我也睡不着,聊聊?”
她本想出言拒绝,可奈何心中确实藏着事,不说出来实在苦闷得厉害,只得点点头:“我们进屋说。”
二人进了屋关上门,坐在小案两旁,秦桑子怕她冻着又从榻上给她报了床毛毯盖在她身上,拿着玉箫踌躇良久,似乎在想要从何说起。
云一念见她纠结,笑着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壶玉酿摆上了小案:“正好,我这里有一壶果酒,清甜美味,是从顾宴那里眛来的,此情此景,喝它正好。”
“你能喝酒吗?”秦桑子狐疑地望着她,伸手便想抢她的酒杯。
“诶,”云一念轻快地向后一躲,身手敏捷得不像话,笑着给她的酒杯也斟满,“小酌怡情,况且果酒而已,喝一点点还能暖身子呢,不信你尝尝。”
她笑得真诚,心中不知馋这个果酒多久了,只恨那顾宴自那次醉酒后是滴酒都不让她碰,还好今日他不在,对面的人也是个好糊弄的。
秦桑子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入喉清甜,丝毫没有酒的辛辣气,这才微微放下心,松口道:“好吧,不过只三杯便停。”
见云一念万分乖顺地点头应下,顿了顿,将自己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后,才轻声道:
“我心中一直藏着一个少年郎,你知道的,我爱了他好多好多年。”
是徐正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