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杀了我吧……”
这是解开穴位后乔木说的第一句话,自言自语的模样,声音极小。
“杀了你。”云一念看着顾宴将穆三爷的碑立好,才起身走到乔木身前,摇了摇头,“太便宜你了。”
“那你想怎么样……”乔木的眼中自顾宴将穆三爷的尸身散去后,便全然没了光彩,“你们将我的心血付之一炬,还想怎么样?”
“我也没有想好,但你身上背了这么多条人命,咱不能善了。”云一念托着下巴看着他,笑得和善。
顾宴书写好墓碑,走到云一念身边的时候眼神注意到了她脖子上极细的划痕,他眼眸一紧,将她拉了起来,手指轻抚上伤口外结的血痂:“这是……那时候划的?”
“没事,就是破了皮。”云一念无所谓地摆摆手,“再晚点看到都要愈合了。”
顾宴的眼神极不善地落在了地上的乔木身上,云一念读懂了他神态的意思,忙拉着他道:
“我想好怎么办了,我们将他交给西疆的王上吧,毕竟这一切霍霍的都是西疆的民众,该让他受到点惩处。”
顾宴唇角紧抿,不置可否。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云一念拉着顾宴的手摇了摇,有些撒娇的模样。
顾宴点点头,寻了个两指粗的麻绳将他像绑粽子一样捆了起来。
要是说顾宴着没点私人情绪在里面云一念是万万不信的。
一路到了他们暂住的小破庙门口,华年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见到他们从路边刚冒出小小的身影忙迎了上去。
“小姐,顾将军!”
云一念见到华年时眼睛亮了亮:“不是要你在里面等?怎么出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没受伤吧?”华年的眼神有些疑惑地从被包成粽子的乔木身上过了一下,就开始上上下下查看着云一念的身上,在看到她脖子上那道极细的伤痕时瞳孔一缩:
“小姐,你这怎么了?”
“没事。”云一念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不着痕迹地转移着话题,“兔羽呢?她怎么样了?”
“说来也怪,本来身上的红疹还痒得很,人也烧得浑浑噩噩不清醒,刚刚不知吐出了什么东西,那邪热没一会便退了下去。”
“带我去看看。”云一念还没迈出一步,就被华年拉了回来。
“小姐,先处理一下你脖子上的伤吧,华年给您上个药。”
云一念刚想拒绝,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宴警告的眼神堵了回去,她咽了口口水,无奈地点点头:“好吧。”
等华年给她包扎完,她才得以被放去查看兔羽的伤势。
“你醒了?”
云一念有些难受地扒拉着脖子上的纱布,心道这么小个伤口为啥华年缠缠绕绕给她包了这么多道。
她抬眼便看见了靠在墙边坐着看她的兔羽,惊喜地问出了声。
兔羽点点头,云一念放下药箱坐在她身边搭上了她的脉搏,脉搏平和有力,之前的虚浮消失殆尽,看样子是好了个利索。
“身上还难受吗?我看看你脖子。”云一念的手还没有伸过去就被兔羽抓住了,她伸手摸了摸云一念脖间的纱布,咬着下唇,脸上有些愧疚,“是,是我才让你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