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秋水,一缕烦愁。洪波舞帝影,迎风对月歌。洗尽繁华空等候,一世霸气与烦忧。挥不去心头片片昧光流,驱不走鬓角花花尽满头。单柏彤从故事中走了出来,有些惊恐的道:“故事中的你太残忍了,我猜的没错,那些百姓都死了吧。”王四海没有理会她,只道:“难道他们不该死吗?”“后来呢,救得了阿城了吗?”单柏彤似乎来了兴趣。王四海低头看了看表道:“时间也不早了,这都要到8点了,回家吧。故事永远没有结局,而且又这么残忍枯燥。”单柏彤摆了摆头道:“接着讲吧,反正明天是周五,没什么事。”一旁的服务生也满脸的期许,小声的道:“是啊,先生,我们是24小时营业的。”王四海本就是想找个人诉说点小秘密,缓解自己的压力,却不曾想收到两个小粉丝,于是接着讲了下去。那张老四家的马确实是匹好马,虽然马鞍差了些但跑起来却不比普通的战马差,四蹄翻飞,没几日便很快的出了安徽的地界,直奔着中都燕京城跑去。一路上王四海顾不得休息,说也奇怪,那战马每当累得直喘粗气的时候,王四海只要轻抚它的脖颈,便很快的恢复体力,如此一来便成了一匹千里宝驹,但即便如此,在夜里也要停下,以免路况不明摔出好歹。这一日他来到了齐鲁地界,因为身上没有财物,不能住店,只好觅得一个小镇边上的陶朱庙凑合一晚。刚刚拴好马匹,寻得一些鲜草给它喂下,就听得不远处的小路上传来声响。此时的齐鲁早已划归到金国统辖,无论是富裕还是治安都是相对较好的地区。为了不节外生枝,王四海就在马的旁边静静的铺好一些干草趟了下来。不一会,一个更夫打扮的人,一边敲着竹筒,一边高喊着更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更天喽!”随着号子的由远及近,那更夫似乎在灯笼的照映下发现了王四海,紧走几步来到身前,用灯笼上下扫量了一下道:“哎,我说,这位外乡人,怎么住这了,这荒郊野外的遇到逮人怎么办?”王四海没有起身,只轻声道:“不碍事,借宿一宿,明日便走。”更夫到是个热心肠,道:“别啊,这大霜天,你要是有个头痛脑热死在这,我们可担当不起。还是早些起身,寻个正经住处才是。”王四海还是没有动,心里盘算着去京城的路。更夫见他无动于衷,就有点小恼道:“我这好心跟你说话,你怎么理都不理啊?我们这可是圣贤之乡,你这露宿街头传出去可丢的是我们的人。你起身吧,到镇子里的小旅店去,那的老板孔善人是好客的人,绝不会让你风餐露宿的,你会说俩好话,或许还能给你点盘缠呢。”王四海虽然有神气护体,但连日来的奔波确实挺耗精力,经他这么一说倒有些心动,最起码可以让自己的马有个棚子可栖身也是好的。于是一使劲站起身来,拱手道:“谢谢更夫大哥了,敢问那孔家店怎么走?”更夫见他作揖,也赶忙回礼道:“呦,好说,你往镇子里面走,进镇子后大街上第九家店就是,上面有幌子有灯笼。这个时辰估计都还没睡觉,你挺走运的,要换以前早就宵禁了,听说最近要改元了,管的没那么严。你到了之后就说更夫老刘让你来的。”王四海再次点头称谢,牵上马和更夫作别,却完全没有理会到身后更夫诡异的一笑。如同更夫所说,那孔家店此刻灯火通明并未歇业,几个临街的小桌上依然还有酒客在行着酒令。王四海来到门前,望了一眼硕大的招牌,正在犹豫之间,早有小二从门里跑了出来:“客官您吉祥,里面请。”说着伸手想要将王四海的马牵到后院马棚,王四海一闪身躲过他的好意道:“这位店家,是更夫刘大哥介绍我来的。”小二一愣,抿了一下嘴道:“得,甭说了,您没钱是吗?”王四海羞赧的点点头道:“正是。”小二无奈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大家都不容易,但我们这也不是善堂啊。”说着向里面喊了一句:“掌柜的,这老刘头又给拉了个没钱的主,怎么办啊?”不一时,一个器宇轩昂,面若神君的中年人从店里踱步而出,见到王四海后一作揖道:“客官不方便?”王四海从出生到现在从未遇到如此的窘境,他喜欢交结朋友,向来出手阔绰,如今落到这种境遇十分的不悦,心一横想要离开,重新回去陶朱庙。刚一转身,便听那掌柜的道:“莫走啊,哎,来的都是客,请到小店吃些东西,住上一晚如何?”王四海没有回头道:“我没钱。”“不碍事”店家声音中都透着和善:“吃不到山珍海味,果腹之餐还是有的,多你一张床也不打紧。我看客官身材魁梧,吉相贵胄,莫不是遇到了难处?还是店里面请吧。”这时王四海才把悬着的心放下,回身行礼道:“叨扰了。”王四海将马交予店小二,随掌柜的走进店中。那堂上几桌客人突然静了下来不停的扫视着他,看的王四海浑身的不自在。掌柜的很殷勤,很快便给王四海端上来一壶老酒和几样小菜,坐在他的身旁斟酒道:“来吧,远来都是客,听你的口音该是北方的吧。”王四海略一躬身道:“是的,我是上京人。”掌柜的将斟满的酒盅递到王四海的手上道:“来吧,喝点我们的孔府家宴酒,解解乏。”王四海没有犹豫,自从逃出乱坟岗后,对水的渴望比什么都多,单手接过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道:“谢谢掌柜的,掌柜的是孔圣人的后裔?”“哎,好说,敝人孔元任,乃是圣人四十八世孙。”店掌柜得意之中又带有些许汗颜道:“说来惭愧,愧对祖宗竟然成了商人,未考取功名,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王四海见状也不追问,兴许是口渴,又连连饮了几杯酒水。孔掌柜见他无话,倒也不劝,这时候旁边几个已经喝醉的酒客突然喊了起来:“我说孔老板啊,听说你这来了个唱曲的小娘子,怎么不出见见客啊,唱的好听,爷给赏钱。”孔掌柜摇摇头道:“有辱斯文,圣人故里,岂能如此孟浪。那姑娘也是可怜,流落他乡卖艺为生,今日身子不适,不唱也罢。”一个醉汉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孔掌柜身边,伸手搭着他的肩膀道:“说那许多作甚,爷们管她舒不舒服的,今儿个爷们就想听她唱小曲,最好是个荤的。你要是不让她出来唱,今儿个爷们们就不走了。”王四海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他本不想多做杀戮,只在默默的忍受,但以他的脾气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爆发。再余光看孔掌柜,面露难色,刚要想出手制止,却听孔掌柜道:“小伍,你去看看杨姑娘可休息的好,如果方便让她下来唱上一曲吧。”言罢,不住的摇头。店小二小五知道那几个喝酒的是当地有名的恶徒,平日里偷鸡摸狗无恶不作,自打听说店里来了一对过路的艺人父女,便成天来喝酒闹事。见掌柜的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楼去请。王四海努力的不看那些恶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过不多时,一种奇异厄香味有楼上传来,那香如龙涎又如凤髓,绝非普通人能使用的了,乃是宫廷御用之物,王四海自从再生之后各种感官都比之前敏感的很。不由自主的就向楼梯望去,这一看可非同小可,一个挪着盈盈碎步,身段婀娜,杏脸桃腮,云发丰艳,明眸善睐的女人映入眼帘,王四海不由得一惊,此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女子,有倾国倾城之容,西子太真之颜,怎会沦落到此卖艺为生。再看那女子,此刻边向下走,边扫视着堂上之人,正巧与王四海四目相对,霎时间王四海将眼神迅速移开,仿佛怕污了姑娘的清誉一般。女子微微一笑,也不做计较。那些醉汉此刻都已如野兽一般狂叫:“好,太漂亮了,小娘子快来唱曲,给爷们们快活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