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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独爱一人（第1页）

“少年夫妻，白头偕老。在我最难的时候，她对我不离不弃，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她依偎相守。从来没有因为我贫贱、落魄而对我有所动摇。难道最悲惨的时候都这样对我，我会负她？”王四海这种溺爱似乎进到了骨子里。“那就没有其他你宠爱的人？”单柏彤道。王四海吃了口菜道：“宠和爱是两回事，有些宠是需要去伪装的，让外人知道宠就行了，这样那些被宠之人的家人会为我卖力。爱则不一样，是自私的，是无价的。但是对别人的宠也都是有限的，这个限度就是看和阿城比较。但凡逾越阿城的线，那一切宠都会被收归的一干二净。”单柏彤追问道：“那有没有人敢跨过那条线呢？”王四海笑笑道：“当然有了，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有个唐括的女人，仗着自己哥哥拥立有功，被封为柔妃，又给我生了个孩子，就整天去争宠，宋国进贡的丝绸缎子按例是要先阿城挑选的，即使她不喜欢，也只能封存到她的内库，别人没权利拿。柔妃觉得有段时间我冷落阿城就仗着胆子截留了本该分给阿城的贡品。”“那你怎么处理的？”王四海轻描淡写的道：“没怎么处理，凡是动过那些贡品的奴才宫女都处死了，她们的主子柔妃被打入冷宫，柔妃的孩子贬为庶民。”单柏彤惊讶的伸出舌头：“至不至于啊，拿点东西就要处死或打入冷宫？太夸张了吧。”王四海点点头道：“规矩就是规矩，对阿城来说，没有人能与之争，与之抢。谁都不例外，那段时期因为我公务繁忙，又要处理军过大事，和阿城见面的时间比较少，于是很多人误以为我冷落阿城。她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放肆到欺负主子，有的甚至敢顶嘴。阿城哪都好，就是太柔弱，凡事都不争不抢，没有母仪天下的怒气。但是她可以忍，做为丈夫的我却不能。”单柏彤想了想道：“不用说，那些欺君之罪的下人也都没好吧？”王四海笑笑：“那是自然，阿城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家人，也是我被完颜亶放逐时活下去的动力，岂能被人欺负？那些仆人按照我的意思应该诛九族的。还是阿城说情，才诛了三族而已。”单柏彤疑惑的问：“那是多少人？”王四海想了想：“皇后宫里一共太监宫女300多人，除了四个对她忠诚的贴身嬷嬷外，加上受连累的家人大概有5000多人吧。”“五千多人？就因为你的妻子被人顶了几句话？”单柏彤惊讶的道：“你还真不愧是暴君啊！”王四海不屑的道：“和其他皇帝比起来，我真的是仁慈多了。那些个所谓的明主圣君，如果被欺负了，哪个不杀万把来人。明朝方孝孺因为骂了一句永乐皇帝，被诛杀了十族，单单他一个人的亲属和门生就被杀了873人，和他比起来，我这算什么。”“你这可谓是夏国历史上第一宠妻狂魔了。”单柏彤玩笑道。“算不上”王四海摇摇头道：“有比我更宠妻的，我是打心眼里爱阿城，这种滋味别人是很难理解的。”“那还怎么宠呢？”单柏彤兴趣更浓了。“好多的，比如可以和我同车驾，在她的宫里我可以放松的做回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她亲手做的饭菜无论有多难吃，我都欢喜的全部吃光。”“这就叫宠？那我今天坐你亲自开的车不是宠上天了？”单柏彤嘻嘻笑道。王四海叹气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和过去岂能一样。”“那后来呢，你们幸福的生活下去了？”单柏彤问道。王四海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着酒，心情似乎低落到了冰点。“说啊，怎么不说了，后来呢？”单柏彤没有眼力的还在问道。王四海不经意间揉了揉眼眶道：“我曾经很鄙视苏东坡，他的念亡妻词，在我看来是小男人的表现，但是当我真正理解到其中的意境时，才知道什么是痛。”单柏彤道：“是那首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吗？十年生死两茫茫？”王四海点点头，续道：“后来我做了一个千年后悔的决定，服用了一颗长生不老药，而代价就是永远的离开阿城和我们的孩子光英，以及我的皇位。”“鬼扯，天底下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单柏彤喝了口红酒道。王四海这回没有笑，只淡淡的道：“是啊，我真希望这世界上没有那种药。”“真的有？那为什么要离开阿城呢？”单柏彤被他的举动迷惑了。“人间最苦莫过于贪嗔痴，我对国家嗔，对阿城痴，对生死贪。有些事情一旦选错了，就永远会是错。那个药是存在的，至于是怎么得到的我不能说。但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就是我选择了它，并且要承担那一切生离死别的后果。”“为什么呀！难道长生不老了就不能和爱人在一起吗？”单柏彤有些嗔怪。完颜亮情绪低落的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只要我长生不老了，想干什么不就可以干什么吗？可是吃下才知道，那颗药让我造成了假死，就在我死亡的那段时间里，我的堂弟完颜雍在京城叛乱，夺了我的皇位，杀了我的光英，又将阿城放逐到了老家。”“怎么会这样，你事先没有安排好吗？”单柏彤道。王四海闭上眼睛道：“是我低估了这颗药背后的势力了。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了的。当我服下药丸的时候，命运的另一条线就已经展开，谁都逆转不了。”“那后来你没有去找阿城吗？”单柏彤道。王四海道：“当然要去找了，可是，每当我要靠近她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她会因为我的靠近而提前离世。我抗争过，但于事无补，每一次的接近都会让她大病或有意外。”“这谁啊，这么缺德。棒打鸳鸯，太缺德了！”单柏彤十分的气愤。王四海摇摇头道：“别乱说话。”“那后来呢？你就这样放弃了？”王四海道：“我试过很多方法，只有在一定的安全距离看着她，守护她。才能相安无事，于是就这样守护了她1000年。”“这就是你要说的转世吗？”单柏彤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王四海点点头道：“是的，十世，一千年。”单柏彤呵呵一笑道：“弄的跟真的似的，我都要信了。那这十世你都是怎么守护的呢？”王四海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喝着酒，许久，放下杯子道：“既然不信，又何必追问呢？”“信啦，信啦，你继续讲。”单柏彤急不可耐的样子。这时旁边一直站立的服务生，悄悄的递上来饭后甜点，然后小声的插话道：“对啊对啊，继续讲吧，我也想知道。”王四海和单柏彤一脸的黑线，没想到这还有一个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