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箱里面拿出金疮药给段容嫣重新包扎伤口,“脖子上的伤好在并不十分严重,并未伤及喉骨,休息两日,再配着药吃下两幅便是。”
“好好,请李大夫开药”,刘绣连忙将李郎中带到书桌前。
张询看着外面的郎中不知想起什么眼泪唰的掉了下来,“娘亲,你不要死,快醒过来”,他趴在段容嫣身上小声的抽泣着。
之前也是这个大夫来了之后开了很多药,可是父亲还是死了,要是娘亲也不在了,他该怎么办!
段容嫣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耳边一直哭,睁开眼后听到这样一句话简直苦笑不得,“询儿放心,娘亲不会死的。”
张询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娘亲,你醒了。”
段容嫣点头,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刘绣见了连忙过来扶她,“快躺下歇着,还起来做什么。”
“叔母放心,我没什么大事。”
“身上这么多伤还没事呢,大夫都说你身体损耗严重,要好好修养。”
李郎中拿着药方走了过来,“云娘子,头上的伤要记得按时换药,如果觉得身体发热,便需要将这副药煎下服用。至于这个药方,是调养身体用的,有些药比较名贵我这里配不出来,之后你可以去回春堂配药。”
郎中看着段容嫣额头想了想又道:“若是家中宽裕,可去回春堂买些祛疤的药,不过我看这伤在额角,便是留疤也不碍事。”
段容嫣收起药方“多谢大夫,云娘自会按时吃药,劳烦你跑这一趟了,不知这诊费多少。”
李郎中摸了摸胡须,“诚惠一两银钱。”
段容嫣摸了摸身上,她如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刘绣见此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李郎中,“你身上哪里还有钱,我来出吧,将来还我便是。”
段容嫣用力握住刘绣的手,“叔母放心,昭云往后一定加倍还你。”
刘绣点头轻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云娘的钱早被张大给败光了,而远在含江县的林父能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流氓,可见也是不想管她的,云娘将来带着询儿生活怕是都不容易。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你身子虚,快躺下好好休息,大夫,我送你出去。”
李郎中点头,背起药箱出了房门,送走李郎中后,张振山忙上前问道“如何,大夫怎么说?”
“云娘嫁给张大后真是受了大罪,好在年轻还能将养回来。”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浑厚的男声,“母亲,怎么看到李郎中从咱们家出来,可是家中谁生病了?”
张耀城带着兄弟几个急忙回家,见双亲好好站在眼前松了一口气。
张耀城是刘绣的大儿子,人高马大,自小便力气过人,被含江县的威远镖局看中当起了镖师还娶了总镖头的女儿,生下一子一女,便是张谦和张荷。
二儿子张耀星在衙门当差,张耀云和张耀轩都在书院读书,这三人均未成婚,今日是他们兄弟四人固定归家的日子。
刘绣见了几个儿子连忙将今日的事情跟他们一一道来,张耀城听到张大竟然如此欺负耀宗的遗孀和儿子气得额爆青筋,“好好好,真当我张家没人?”
见他拎着枪就要往外走,刘绣连忙拉住他,“等等,不要莽撞,云娘身体还虚着,等用过晚饭再去也不迟。更何况只你们几个人去也不行,需将族中亲近的几家都一齐喊上,若这次不把张大给治服了,只怕你们走后他还要闹事。”
段容嫣听到门外的声音便知道是张家几个兄弟回来了,整理好衣裳后便带着张询出来。
张耀城正对着厢房的门,见到段容嫣出来连忙道“大嫂好”,其他三兄弟也连忙拱手行礼。
段容嫣还了一礼,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段容嫣观张家言行举止都颇有礼数,恐怕祖上也是书香世家,有些来历。
“好了,我去做饭,你们兄弟几个去跟另外几家通个气,叫他们待会儿吃完饭一起去张家。”
张耀城点头然后带着兄弟几个出门,张振山则带着张询和张谦去了书房,段容嫣连忙跟上刘绣,“叔母,我来帮你。”
“不需要你帮忙,快去休息吧,仔细头晕。”
段容嫣摇头“休息了一会儿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这点活儿我还是能做的。”
张家如今只有张耀城一人成亲,妻子王氏住不惯乡下便带着女儿张荷住在镇上,儿子张谦则是两边各住半个月。
刘绣看着低头择菜切菜的段容嫣笑了一下,这说来也奇怪,以往对于这个侄媳妇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只当个寻常亲戚相处。
自她嫁给张大后两家也再没有了来往,去张大家时,也只看到张询一个人坐在门口玩,从不见她在家,以往只当她疏于照顾儿子,如今细细想来,云娘是不想叫人看见她这幅样子才躲起来的吧。
经过今日这一遭,刘绣同情她的同时,也对她产生了几分怜惜,倒是比往日还要亲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