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张振山和刘绣被她吓了一跳,刘绣连忙伸出手去拉她。
段容嫣摇头,嘶哑道“堂叔,张大简直不是人,他打我也就算了,可他竟然想要将询儿给卖了换钱,这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这简直是要我的命啊!”
对着刘绣她可以卖惨哭诉,毕竟同为女子更能体会女子的不易与艰辛,但是对着张振山,便是今日她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也没有比张询的事来得更重要。
张振山一听段容嫣的话立刻惊怒道:“你所言当真?张大竟敢打这样的主意!”
段容嫣擦了擦眼泪,“自然是真的,一月前他醉酒后便多次说起要把询儿卖了,当时我提心吊胆了几日见他没有动作只当是醉话。
可是今日他酒后竟说牙婆已经联系好了,过几日便将询儿发卖出去。我吓得连忙求他放过询儿,可是他不肯,还将我差点掐死,我也是趁着他醉酒睡下后才敢带着询儿出来的。”
“堂叔,张大这个人成日里混在赌坊,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他说要卖了询儿一定是真的,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母子二人。”
见张振山脸色阴晴不定,段容嫣拿出手帕捂脸痛哭“询儿是耀宗唯一的香火,要是他出了事,我便是即刻死了,也无颜面对耀宗啊!”
张振山站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云娘放心,张大敢打这样的主意我定然不会放过他,恰巧今日耀城兄弟几个便会回来,届时便带人去找张大算账!”
“可是他既起了这样的心思,便是一时打怕了,日后未必不会再鬼迷心窍,他一个酒鬼赌鬼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刘绣附和的点头,“云娘说的不错,要我看不如叫云娘母子二人住在我们家,总不过是多了两张嘴,还能养不起她们?”
“这”,张振山有些犹豫,毕竟是堂侄媳妇,且他堂侄耀宗已经亡故,若真叫她母子二人住下恐怕日久之后名声也不好听。
段容嫣看出他的顾虑,这个堂叔为人倒是不错,但是作为族长,总是将自己的名声张氏一族的名声看得比天还重,不然当时便不会因为流言便任由林昭云嫁给张大这样的人。
“多谢堂叔堂叔母厚爱,只是耀星、耀云、耀轩几位弟弟还未成婚,云娘住在这里终究不妥。
我想着倒不如还叫我们母子二人住回张宅,这样一来既离堂叔家近,互相好有照应,那张大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二来那里毕竟是询儿的家,我们回去住也算合情合理。”
刘绣先前因着同情段容嫣才说出这样的话,话说出口才觉不合适,如今见她提出要回张宅住,是个两全其美的事,岂有不赞成的。
“是啊,我看这办法好,你若是不同意,叫外人看见了还当咱们看中耀宗的宅子了。”刘绣见张振山犹豫不决,故意激他道。
张振山瞪了她一眼,解释道“这叫什么话,我收着钥匙不过是怕云娘嫁给张大后被他拿了钥匙将这宅子卖了,可没有半点私心。”
段容嫣连忙点头,“这是自然,云娘知道堂叔是为了询儿好,也不曾这样想过。”
张振山犹豫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如今已经嫁个了张大,如今就这样公然搬到张宅住形如两家,恐怕会叫人说闲话。
心里这样想着便说了出来,刘绣听了这话冷笑道“你是张氏一族的族长,他张大往上两代只不过是逃荒来这里的外地人,你若发了话他还敢违抗不成?”
“也罢,耀宗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自小便比耀城几个聪慧,原本张氏一族便靠他光耀门楣,如今”,说道这里张振山叹了一口气,看着跪在地上抽泣不止的张询,这孩子幼时也很聪明。
“既如此你便带着询儿回张宅住吧,只是如果你往后不想再同张大过日子,不如同他合离断个干净!”
段容嫣有些意外,随即惊喜道“堂叔,自是十分愿意合离,只怕那张大不肯!”
张振山冷笑一声,“他如果不肯,那边打到他肯为止!”
段容嫣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堂叔,叔母,将来云娘若是有能力定然会回报二位。”
刘绣连忙去拉她“说什么傻话,咱们是一家人,你堂叔已经答应了,还不快起来,这地上多凉。”
段容嫣此次也不只为了拿回钥匙,更多的跟张振山打好关系。她如今势弱,只能依靠外力制约张大。
更何况张振山是张氏族长,在青山镇很有威望,村里人看在他的面子也不会反对她会张宅,往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段容嫣扶着刘绣的手站了起来,人刚立住便感觉脑袋发晕,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前一栽便昏了过去,好在刘绣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云娘,你怎么了?”
恰巧这时张谦带着郎中进来,“祖母,李郎中来了。”
“来得正好,”刘绣扶起段容嫣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李郎中,快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李郎中见她额上和脖子都有伤,连忙放下药箱,“快扶这位夫人躺下。”
刘绣将段容嫣搀扶回房,“郎中快来,云娘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李郎中坐在床边把脉沉思片刻,“这位娘子心有郁症,长期气机郁结,加上饮食不调,导致身体虚耗过甚,今日又失血过多,心绪大悲大喜,所以一时情绪激动,才致昏迷不醒。”
“那该如何治?”
李郎中打开药箱,“好在这位娘子尚且年轻,底子比较好,身体的损耗将养一年便好,当前要紧的是头上和脖子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