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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铭瑄沉默半晌:“原来你们都憎恨周家。”
“怎么能不恨啊!”罗毅咬牙道,“我的妻子和女儿都死于尸腐病,浑身长满红创,在煎熬和痛苦中结束生命,尸体发出阵阵恶臭,被黑雾一般的蚊虫包围……我亲手烧了她们。”
“当初听说你去周家军任职,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下仇恨了。”
“我去军方,就是为了打入他们内部,让不死者像一张网一样,渗入到金城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只有三百多人,但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好!”谢铭瑄目光如炬,“既然如此,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下个月,是我的婚礼,它会是金城基地成立以来最大的盛会,我将邀请附属基地的将军和城主回金庆贺,新港的李天磊我自有安排,北都的将军是陈军兴,原先是你麾下的一位不死者,远程通信说不清楚,而且有被拦截的风险,你差人去一趟北都,让他带着最忠诚士兵回来,到时候,可能会和周家军硬碰硬。”
罗毅自信道:“您放心,周家虽然实力雄厚,但军中积弊不少,上层军官中饱私囊,下层士兵苦不堪言,我与陈军兴经营日久,接济过不少在备受打压的士兵,组起一支反抗军不算难事。”
看来为了这一天,他已经暗自筹谋很久了,谢铭瑄点了点头,轻声道:“去吧,有事儿可以找火吻,别直接跟我联络,免得周家人起疑。”
“城主放心,我心中有数。”
待罗毅离开后,谢铭瑄在厢房里独自坐了一会儿。
从此刻开始,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不是周家亡,就是她死。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周如海,她站在赏金大厅门口,他骑着重型机车在中心大街呼啸而过,卷起滚滚烟尘,他回过头来,张扬明亮的双眼透过墨镜,看向她的方向。她是他的故人,他为这惊鸿一瞥感到欣喜,而她却只觉得汗毛直竖。
那时她问曼珠:“我记得城内不允许开车,更不能骑重机。”
曼珠讽刺一笑:“规矩是定给老百姓的,他可是周如海。”
此后种种,似乎从那一刻,便都已经注定了。
谢铭瑄脚步一转,去主屋看望盈盈。
她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小脸惨白,看样子是睡着了。
卞夫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见到城主进来,连忙起身问好,谢铭瑄轻声问道:“盈盈怎么样了?”
卞夫人叹了口气道:“现在有生生不息异能,身上的伤痛都能治愈,难医的是心病。”
“心病?”
“都是这个社会强加给她的错误观念,”卞夫人叹了口气道,“发生那样的事情固然令人恶心,但可悲的是,盈盈觉得是自己的错,开始自暴自弃,再加上她知道于浩出了事,更是忧思过重,连口饭都喂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