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瞳里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光亮,提醒着隔着一道宫墙之人。
汐妃也无法,只得掩去了自己的愠怒,稳下情绪来绕出了拱门。
“原是定国王的小郡主呢。”
白云舒见她出外来,明眸轻然闪动,假意露出了讶异的神色,“呀,竟是汐妃娘娘?本郡主方才还当是什么野猫儿在闹腾。”
借着宫墙之上悬挂的灯笼里落下光亮,白云舒也看清了她。
一袭华贵的芥子色绸缎长裙,领口之处翻展在外侧,绣着细密的蔷薇花,腰封同领口之上缀饰着璀璨的碎钻。
她的身材也仍是纤细玲珑的,分毫看不出已是一名年过了三十的妇人。
“不过汐妃娘娘,怎的会在这般偏僻的小院子里?”
白云舒并无下辇的意思,视线还越过了她的身侧转向了内去,果然也瞧见了正低着头的一名小宫女走了出来。
“奴婢崖香,叩见郡主。”
虽然光影暗淡,但白云舒仍能见了崖香面上残存的泪痕。
汐妃以余光瞥了崖香一眼,旋即扬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将自己的情绪掩盖的极为恰当。
“臣妾正欲返回寝宫,碰巧想着这处院子里昙花好似要开了,起了兴致便过来瞧瞧……”
“哦?昙花呀?”
白云舒眸子一转,作势指着身前的侍卫,“将步撵放下来。”
侍卫们不敢怠慢,轻然将步撵搁置于地面上。
“都说这昙花一现的景致不常见到,今日这般好机会,本郡主倒是要好好瞧瞧呢……”
白云舒说着便要立起了身来,身旁的曼殊见了慌忙阻止,“郡主有伤在身,不便活动。”
待看清了这名宫女竟是那凤子栖身边曼殊,汐妃的面色当即刷白。
显然,她正在担心着方才的那些话,究竟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风波。
她慌忙出声,“郡主可莫要忙了,许是这几日一直阴雨缠绵的,这昙花还未开放……”
“还未开放吗?”
白云舒握着扶手,晶亮的眸子忽而抬起,看向了她的面上,“那么汐妃娘娘又作何要在此停留?”
“臣妾……”
汐妃不知该如何应对,满心皆是惊慌着,毕竟方才同崖香所商议的那般诡计,所针对之人便是凤祁冉。
好在白云舒倒是没有直接了当的询问什么,狡黠的眸子轻然一瞬,小嘴扬起,“既是没有昙花可供欣赏,汐妃娘娘也无需留恋。”
“总如这宫中的是非罢了,始终见了便是知了,昙花自会在合适的时节开放,却也不是汐妃娘娘来瞧了,便会盛开的。”
汐妃听着她话中有话,面上的神色也有些难堪起来。
终究是叫这么一名小女娃训斥着,却又碍于她身后凤祁冉的势力,她也无法置喙半句,只能认真的听着。
“啊,对了,本郡主今日跌伤了足踝,便也不能下辇,汐妃娘娘可莫要觉着是本郡主刻意给了为难才好呢。”
她不屑的笑了笑,随即示意侍卫,“走吧,莫要耽搁了时候。”
侍卫们慌忙抬起了步撵,向前而去。
曼殊同允容也提着灯笼,向汐妃行礼之后,跟随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