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如初被这响动震的一愕,几乎感觉眼前这牢固的门都要倒塌。
可旋即,她听到的却是更凄厉而绝望的声音。
那嗓音裹挟着无边无际的绝望和痛苦,发疯似的向着念如初袭来。
她几乎感觉到那里面的人会撞破这木门,令她突的惊恐满覆,身子随之后退了半步,松开冰冷的门环。
足下一软,她跌坐了下来,视线随之上移看去。
唯独惨淡的细微月影之间,那寒漪宫三个字仍隐隐可辨。
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子的叫声令她几乎毛骨悚然。
她隐约的感觉到,自己仿佛触碰到了这宫中的某种禁忌,而这被关押在木门之后的人,显然也是这皇室的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轻轻掩唇咳嗽,只觉嗓子的剧痛仍在灼烧而蔓延。
“啊……啊啊……”里面的女子仍在发了疯似的尖喊着,间或着还会用双手反复的敲打,拍击着木门。
念如初轻然攥起了双拳。
她知道,眼前这女子大概是已经疯了。而从她方才含混不清的口音里来看,必定也是她口中的发音器具,受到了无法恢复的创伤。
在这几乎无人踏足的冷宫里竟关押着如此一名女子。
她更似乎从这女子的口中,还听到了凤子栖的名字。
这般的思绪压覆而来。念如初隐隐的有些后悔,自己如今这把的模样,又怎么还能再去管其他的事。
她旋即扶着身前冰冷的矮阶,挣扎起了身子,便快速的转身离开了,再未回头看了那寒漪宫一眼。
直到她的身子绕出了这西北角最深处的冷宫,而入了一片繁茂的树影之中,耳畔仍反复漂浮着方才那名女子凄厉的嗓音。
她咬着惨白的下唇,努力在黑暗中回忆着尽可能不会碰到太多人的小道,至少要先回到苁兮殿。
凤祁冉,他一定会保下她的。
无论是先前在宴会上同凤箬阳言辞相对,或是暗中派了暗卫来替自己解围。
这些无一例外的向她说明着,凤祁冉必定会保下她这个事实。
纵然,她全然无法去猜测这究竟是否只是因为他尚未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或者,他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在那晚的缠绵过后,他答应成为她的“庇佑”,而他,也说到做到了。
这般的念头令她自嘲的低笑着,曾几何时,她竟在重生之后一心想着蛰伏,最终让他吞下自己当年的苦果,而眼下却还要去求得他的帮助。
夜里的云溪国皇宫本该还要明亮一些,会有巡夜的侍卫和宫女不时的提着灯笼在宫中穿行。
可今日是接风大宴的日子,这些宫女侍卫们也都一心想着要凑了热闹,这宫中花园倒是显得格外冷情和暗淡。
念如初甚至有些感激这往来之人稀少暗淡,至少能让她在其中穿行的时候,更觉得安全一些。
她拖着乏倦至极的身子绕出了冷宫,穿行过茂密的树丛想要绕过御花园之中的大道回到苁兮殿。
却也就在她方才自一丛低矮的灌木之间出来,想要顺着回廊走一段的时候,却忽的听到了御花园之内,丛杂的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