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边也没换洗的衣裳,天色也不早了,您不如早些回去?”
秦疏不满:“我才刚来,你就想赶我走了?”
卫崇叹气:“您在这里,我无法安心处理正事。”
秦疏做了个告饶的手势,立马进入状态,“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解决这河帮之事?”
这属狗皮膏药的看来是劝不走了。
卫崇:“侯山死后,我已让安插的探子见机行事,摸清其内部各方势力的动向,再寻可拉拢之人,许以好处,让其为我们所用。”
秦疏点了点头,“若是拉拢不成呢?”
卫崇目光一冷,道:“那便动用武力,强行镇压。但此举恐会引起动荡,需谨慎行事。”
秦疏不想妄动干戈,思索片刻,说:“比起拉拢,若是能够浑水摸鱼,取而代之不是更好?”
卫崇问:“陛下觉得怎么取而代之?”
秦疏翻开卷宗的一页:“这位红娘子是侯山的女儿吧,督主觉得咱们扶植她接手河帮如何?”
“扶植女子?”这是卫崇没有想到的。
“对啊,”秦疏见多了精明强干的女子,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侯山成年的儿子没了,留下的血脉除了这位大娘子就只剩个不懂事的娃娃。更难得的是这位红娘子十分能干,手下也有一票拥趸。且女子比之男子更喜欢安定,行事也会更加谨慎,若是红娘子能够顺利接手河帮,来日招安也能容易些。”
卫崇原本是想要拉拢河帮中的某个人物,回头再以此为把柄,让对方做个傀儡,等到其内部分裂再一网打尽。不过他对皇上如何招安还挺好奇的,便问:“陛下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秦疏确实有个顶好的主意,“红娘子虽已二十有三,但并未婚配,也别让探子猫着了,干脆施展一下魅力,将人娶了,将来再吹吹枕头风,兵不血刃就能将河帮拿下,届时并入水军,他们也能吃上公粮,岂不两全其美?”
卫崇没想到他身为一国之主,竟然出了这么个主意,想也不想就拒绝:“此法有失皇家体面,且若被察觉,反倒弄巧成拙,令局面更加复杂。”
秦疏不以为然:“能少死几个人就是最大的体面,你信我一回,回头问问哪个探子对红娘子有意,就把这美差交代给他,告诉他来日事成,便
许他们夫妻双双入朝为官,由暗转明,没有不答应的。对了,人选必须得是年轻俊俏的,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卫崇竟让他说得有些心动:“陛下怎么确定此法一定奏效?”
秦疏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试试呗,又没什么损失。”
卫崇细品这个套路,怎么这么熟悉呢?等到晚上两人钻完被窝,他才回过味儿来。
之后卫崇两天没搭理秦疏,秦疏想破脑袋也没搞明白,他家这位怎么又生气了。
简直是气球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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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项新政的推行,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日,正赶上梁远告病。
梁相病了也有秦疏的一份“功劳”,且不说加设恩科涉及的诸多事宜,单单裁撤并岗就让内阁吵翻了天。梁远身为首辅自是不得清闲,前前后后忙了半月有余,才算将此事捋出头绪,结果这口气一卸就起不来了。
在朝会上,秦疏面色凝重地说道:“梁相告病,朕深感忧虑。诸位爱卿也知,朝廷诸事繁杂,而朝廷倚仗的几位老臣日渐年迈。朕每日寅时上朝尚且艰难,更何况诸位大臣卯时便要在殿外等候。朕每思及此便心下不安,长此以往,恐于国不利。”
众臣心下狐疑,不明白皇上到底想要说什么。
别人不知,卫崇却是知道的,他向一人使了个眼色。
光禄侍郎蔡青生越众而出,“陛下圣明,臣等为朝廷效力,虽死无悔。但如今梁相累倒,实乃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