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务实的太子,这样心中有百姓的太子,才是他们想要的君王!
永熙帝软倒在龙椅上,如一个摆设,再也没有目光落到他身上。
被抬回寝宫的永熙帝又吐血了。
回春神手为他把脉后,轻叹着说:“皇上,您原本就没有休养好,强行多思,引得余毒入体。现在又肝火旺盛,这一点也不利于你的身体啊!”
虽说他是楚瑾浔一早安排在皇帝身边的,但也确实对皇帝的身体颇为尽心。只是皇上因着他不是御医,又不肯入御医院,只派他去寻那可以增寿的其他药材。
若是他在永熙帝的身边,皇后和楚昀琰要下毒,可能还没那么容易。
永熙帝能听见,而且脑子并不混沌。
此刻,他略带一些祈求的目光看着回春神手,他期待自己的病能治好,至少让他能说话。
只要他能说话,他就能揭发楚瑾浔的狼子野心。
只要他能说话,一定要命,能把赛扁鹊寻来,问他,不是说好的两年之期吗?为何楚瑾浔还没死?
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回春神手面色无奈:“皇上,您不听劝啊?只需要迟两个月,你就可以与没中毒之前一样。可偏偏就是那两个月,让之前两年的努力都毁了。好在现在太子殿下要登基,朝政之事你不用再费神了,你就安心养病吧,也许能多活几年!”
永熙帝目眦欲裂,死死地瞪着回春神手,可他只从对方脸上看到悲悯无奈,还有可惜。
懊悔的感觉淹没了他。
两个月,仅仅两个月。
可那时他分明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大好,能早一天回朝堂也是好的。
要是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怎么也不争那两个月了。
现在一切都晚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脸色灰败下去,就像一个人失去了全部的希望,人也似乎瞬间老了好几岁。
刚刚被永熙帝安插进朝堂的几个人,很快就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压根融入不了那个圈子,好像他们十分多余。
朝堂上太子商议国事,议必行,行必果。事事都落到实处,朝堂上,尸位素餐之辈已经越来越少。
与此同时,尚衣局已经赶制了新的龙袍,太子登基的龙袍。
礼部已经筹备好了登基大典。
三月初二,太子殿下正式登基的日子。
永熙帝又一次被抬到了大殿上。
他脸如死灰,形容枯槁,哪怕有最好的照顾,最好的药,最尽心的御医。
可他体内的生机在慢慢消失。
他知道挣扎已经无果,他的身体既然已经不会恢复。
这朝堂,这权力,终将是离他远去了。
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但他还活着,因为,回春神手说,他虽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他的身体还能支撑个三五年。
所以他在等,他在等,只能活两年的楚瑾浔暴毙的那一天。
他要看楚瑾浔机关算尽,把朝堂一手掌握,到最后却无力放手,眼睁睁地看着权力归于他人的绝望和狼狈。
还要看楚瑾浔的懊悔和失落,要看他满目的遗憾和无助。
还要看最后皇位花落谁家,他还有那么多儿子,而楚瑾浔不会有子嗣,皇位还是会回到他别的儿子手中。
就是这唯一的念想,还支撑着他活下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楚瑾浔换去了太子朝服,换上了龙袍;
他眼睁睁地看着,楚瑾浔走上了高位,属于他的龙椅之上,坐下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群臣跪倒,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