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秋惊得差点儿从座位上蹦起来,“啊?那怎么办?”
闻居远嘴边的笑意更深,看她的眼神无比温和,“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骆秋顿时偃旗息鼓,“哦…”
“绕了一大圈,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在陆府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嘴皮子活动了活动,她的嘴唇似乎看起来正常许多,不过他觉得一定有事发生。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骆秋又开始当鹌鹑,这种事她就是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真没发生什么。”
闻居远见她的确是不想说,而且他似乎也没那么想知道,毕竟有时候知道真相未必是件好事。
他捻着手指,独自思量了一会儿,才又说:“一会儿回别苑,你把我离开江夔后发生的事都仔细地给我讲一遍。”
骆秋听他终于不揪着她嘴巴的事情问个不停了,忙点了点头。
马蹄声在幽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甚至有种踏在人心弦上的紧张感。
好在回别苑的路上没有发生任何事,一切都很平静。
连日奔波,到别苑后,闻居远先去换了一身舒服整洁的衣衫。
骆秋照例等在正厅,早有人备好了热茶,还有一些不很甜腻的点心。
有些日子没来了,上次没有主人,她在这里作威作福了半日,今夜竟无端地有些紧张。
尤其是当她看到书案旁的暗格,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记起自己顺手牵羊拿走的那些纸稿。
以至于听到门吱嘎一声,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闻居远换上了轻便的常服,月白色的长袍,腰间仅系了一条绣着云纹的绶带,别的饰物都未佩戴。
他从背后看她,满室铜灯的光似乎都被她吸纳,如同在茫茫夜幕中撕开的一道裂隙,暖融融的光芒倾泄在鹅黄色的裙摆上,让她整个人都有了温度。
不过…他勾了下嘴角,怎么出去一趟再见她,这么容易被吓到?
“开门也能吓你一跳?”他缓步过去,坐到了常坐的位置,温柔地注视着她。
骆秋见他长腿微曲,刚好挡住了一侧暗格,暗自祈祷他了千万不要当着她的面打开。
“刚才走神了,所以才不小心被吓了一跳。”她随口胡诌了个借口。
“我走后,陆知厦去找你了?他让你做什么?”他抬手端了茶盏,抿了一口。
她据实以告道:“嗯,不过他一直在马车上,没露面,其实就算他让我看见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他让我再来别苑打探一下关于你中毒的事,别的就没有了。”
闻居远思忖了片刻,又道:“你为什么会提到他没下马车,你觉得找你的人也许并不是陆知厦?”
骆秋觉得他很会拿捏人的心理,不过这也确实是她怀疑的:“我后来的确想过,会不会有人冒充,毕竟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明说,而且…我当时说要那块臭水塘的时候,他没有立刻答应我,给我的感觉就像他并不能立刻做主,倒像是有种要回去像谁禀报似的。”
闻居远听她分析如此缜密,欣慰地笑了下,“你很用心。”
说了一会儿话,骆秋放松了许多,开始原形毕露,捏了一块杏仁酥放进嘴里,顺杆爬道:“你夸我呢?”
闻居远看她故态复萌,眉眼舒展,嘴角上扬,“是,夸你越来越周全。”不过他最擅长让人在夸赞中放松警惕,然后话锋一转:“再与我说说最近江夔城中发生的事,我怎么听说…有人给我编了段故事?”
骆秋一口咬下来的杏仁酥还没咽下去,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差点儿被噎死。
她忙灌了一口茶,好不容易把卡主的杏仁酥咽下去,又猛地咳嗽了好几声。
等气息逐渐平稳下来,她才缓缓道:“闻公子,你…真会出其不意。”
闻居远看了眼自己的左手边也摆着点心,顺手拿了一块和她一样的杏仁酥,他不喜甜食,不过偶尔尝一尝也不是不可以,“你给我写信就是怕我回来知道后,会找你问话。”
不过他只咬了一小口便放下了,果然还是不行,太甜了。
骆秋听他言语里没有不快,讨好地冲他笑了笑,“你当初不是说允许我用你名头,我就想着反正陆筎歆喜欢你的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了,可她爹却总想着害你,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恶心恶心他也是好的…顺便我还能赚点小钱。”
说到最后,自己先没了底气,悄悄地瞟他脸色。
闻居远见她吃得像是只饿坏了的小仓鼠,没忍住又将自己咬了一口的杏仁酥拿了起来,重新尝试着送进口中,不过刚一入口便觉得甜腻之感充斥着整个口腔,便不由地皱了眉头。
骆秋还以为他对刚才自己说的并不满意,又焦急地补充道:“其实最初我没想着照着你的样子画的,就是…我见过的男人里,你是长得最好看的,后来形容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形容成你的样子了…”
这算是变相拍马屁,夸他长得好总应该不会错了吧…
“你找人画的?”闻居远饮了一口茶,终于把口中甜腻压了下去。
“嗯,就是那个林朝宸,她画的人物可好了。”骆秋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