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一个黑色身影将山路上一众绝望和恐惧尽收眼底。
山路崎岖,蜿蜒着向远处延伸。
路至半山腰,才有一处平坦的地界,人民广场。
广场一角便是办公室。
那是一间简陋的屋子。
墙上的白灰已经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灰色的砖块。
崭新的标语海报新增了监督电话,盖住泛黄的旧海报。
一张破旧的办公桌摆在中间,上面杂乱地放着书籍材料。
好在屋外是统一新刷的白墙,让屋子看上去不至于那么狼狈。
“这两天大雪,路都封了。也难为你们人生地不熟的。”
面对几个“背包客”,老周热情地拿出热茶分享。
看到沈确的眼神直直地落在桌上的本子,老周拿着报纸轻轻盖上。
“诶?今天只有你们几个啊?还有两个呢?”
沈确眼中闪过一丝尖锐,“记性不错啊?少了几个都这么清楚?”
老周先是怔了一下,很快便接上话,“害,工作习惯而已,总归是要仔细着点。”
这次是来打听消息的,能不能别那么横?
长发女心中骂着,遂堆起笑脸接过茶杯,“周叔,昨儿个您提了一句,死无葬身之地,是怎么回事啊?”
老周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默默坐回办公桌,拿下搭在耳朵上的烟,点了起来,“唉,一时情急,失言了。”
烟雾缭绕间,老周抬眼对上众人疑惑的眼神,便接着开口。
“入土为安,那是老祖宗的规矩。人走了还不葬,按老一辈的说法,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呢。”
老周满脸写着惋惜,掐着烟,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
“徐刚也是板,搞什么迷信。明明知道现在乡里的要求,我也有指标的喃。”
说罢,老周猛吸了三两口,把烟头碾碎在烟灰缸里,遂往地上吐了口痰。
沈确踱步环视着办公室,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你昨晚那么急,去哪儿了?指标都不要了。”
脚步落在办公室侧屋的门口,沈确偏头往里看了过去。
简易的木板床上铺着老旧的床单,布角破破烂烂地耷拉着。
玻璃窗一块破碎空缺着,边缘还留着些许玻璃碴。
寒风飕飕地灌入,吹来屋里阵阵的霉味。
“我自然有我的事。”
老周大步走上前关上了侧屋的门,依旧和善,但明显眼中划过一丝心虚,“明天就能通车了,你们也尽早离开吧。”
眼见还没问出什么线索就要断了,长发女赶忙站起身来,“不过听说挺多家都是留魂留下来的啊?”
“相信科学,坚持科学。那个医生有失医德,别乱信。”
老周憨笑着,抬手示意众人离开。
“回吧。天寒地冻的,别再出什么意外才是。”
沈确站在门外,撇过头冷冷道,“是啊。怪冷的,窗子该修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