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骄试图蒙混过关:“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第142章第27章
祝时宴隐约能猜到他们两人的关系,但云骄这种避而不谈的态度让他十分恼火,他把头扭到一边,拒绝再搭理他。
云骄摸了摸他的脖子,小声道:“别生气,等你身体好点,我全都告诉你。”
祝时宴已经不想知道了,他闭上眼,冷声道:“你的手再摸上来,我马上剁了它。”
云骄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
他老老实实地放下,不敢再动他,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我去给你拿晚饭。”
祝时宴还是没理他。“生死针”应惜时,昔日的道门双杰之一。
他与祝时晏、江卿白、林简等人曾为赤墟同修,游学各宗。
当时只有祝时晏对这个不受欢迎处处冷遇的药宗弟子颇为照顾,后来祝时晏被人构陷追杀进退维谷时,他也多次伸出援手。
仁心济世,光风霁月,是世人对他最多的评价。谁知道后来,这个病恹恹的如玉公子,竟用那双行医救人的手握起一把杀人的剑。
祝时晏眸光一闪:“你手中的剑……”
“此剑无名,是我师叔应惜时的剑。他就是用这把剑,屠戮太微宗全宗。”白术擦着剑身,缓缓道出这句腥风血雨的往事。
祝时晏是名动天下的奇才,精通各宗武学。
为嫁祸于他,陆辞筹谋多年,安排应惜时暗中强行修炼各宗武学,更在合适时机,作下此案。
全宗被灭,只留祝时晏一个活口,各宗武学汇集,现场竟只有一人造杀的痕迹,所有线索指向祝时晏。各宗为撇清干系,纵有疑惑,也只能作此抉择。
祝时晏百口莫辩,一朝沦为欺师灭祖之徒……
应惜时不是什么奇才,强练各宗武学,如此无视功法相克之理,对真元损害极大。他身为医者,竟被咳疾缠身多年。
也有人曾问何不好生修养医治。他从来只是摇头,不知是不能,还是不愿。
祝时晏道:“我方才见你尝了口汤药,便知药方。这尝药知味的本事,是应惜时教的么?”
思及旧人旧事,祝时晏心情难免沉重:“论医术,当世无人能出其右。”
“云道长的眼伤,我爱莫能助,凭我师叔之能或可一试,只可惜……”白术面有愧色,将剑平放在膝头,“他已葬身悬崖,粉身碎骨。我在崖下遍寻方圆十里,只找到这把无名之剑。”
看得出他尚未走出这件事。
“节哀。”
白术“呵”地笑了一声,其中满含悲怆:“这都是他罪有应得!”
祝时晏一时不知如何言语,他只能说出一些苍白无力的安慰来。悲痛的分量压在当事者身上,旁人自是不能体会,又遑论放下。
“纵是以死偿还,他也还不清这一身罪孽!祝时晏待他情同手足,他如何对得起祝时晏?如何对得起太微宗上下?!”
“时过境迁。他也以死作结,祝时晏又何必与一个死人计较?”
白术摇头:“现下祝时晏不省人事生死难卜,谁又能替他做主,原谅了他?”
祝时晏着急上火。
真想一巴掌呼醒这个自寻困扰晚辈,告诉他本天道都已经不计较了。
不过现在,他才是晚辈。
白术在剑上来回擦拭,那是他的故人师长,是他的业障心魔,是他堪不破又解不脱的前尘旧梦。
剑上无尘,心上有尘。
祝时晏与他对坐,静默半晌,突然开口:“白师兄,时晏有一事不解。”
他现在是云骄和祝时晏的弟子,与祝刻霜同辈,自然与白术同辈。
白术听他煞有介事,终于从剑上抬起了头。
“祝时晏当年在不冻泉被陆辞算计,脊骨断裂,筋脉尽碎,按说应当场毙命。你也是后来才赶到现场,如何将他救下?”
白术愣住:“这……”
“莫非白师兄身怀妙手回春之术,仍要藏锋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