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不好看……”
清浅的眸光落在素纸上的墨迹,谁料,他竟温声赞扬:
“写得不错,只是这里写得太开,须收一些口,不能太过张扬恣肆。”
葭音握着笔,轻轻“噢”了一声。
夜色如墨,将二人的身形包裹,淡黄色的光晕笼罩在少女洁白清丽的面庞上,她咬着下唇,又小心翼翼地落笔。
这一回,镜容眉眼间终于多了几分笑意。
“不错,日后就这样练。”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她大惊失色,慌张地望向佛子——今日她能进万青殿,全是得了镜心的“照顾”,若是被人发现了,怕是又要连累到镜心了。
不等镜容开口,葭音忽然看到桌子底下的空隙,一溜烟儿地钻了进去。
镜容似乎有些无奈。
等她整个人藏好时,二师兄镜无恰好走了进来。
“今日你跑了一天,看你晚上未吃什么东西,师哥又做了些饭菜,给你送过来。”
镜无将一碟青菜、一碟白萝卜摆在桌案上。
桌上的白纸已经被葭音抽走,她抱着沾满墨迹的素纸,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
还好桌子空的对口朝里面,她藏身在那里,面前正对的,是镜容的衣摆。
葭音轻轻揪了揪佛子的衣摆,示意对方,把自己挡严实点儿。
镜无与他随意说了几句话,忽然又想起什么来。
“对了,那丫头,最近还有没有来找你?”
桌子下的葭音竖起一双小耳朵。
一双眼骨碌碌地转着,只听镜容从容不迫,反问道:“哪个丫头?”
“水瑶宫的葭音施主。”
他夹着筷子,垂眼看着面前的粗茶淡饭,刚准备开口,就又感觉桌子底下的小猫揪了揪他的衣袍。
镜容一顿,面不红心不跳:
“没有。”
“那便好。”
镜无长舒一口气。
“师弟,莫怪师兄多言,你和那丫头最好走远些。不是师兄不信你,只是这宫中人多眼杂的,流言可畏啊。”
“嗯,镜容知道。”
镜无又随意叮嘱了几句。
忽然,他眼睛一亮。
“这不是师父送你的那支毛笔吗,怎么今日有闲心拿出来练字了?平日里见你都爱不释手的,旁人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镜容云淡风轻:“一支毛笔罢了,没有什么敢不敢碰的。平日是怕镜采他们毛手毛脚的,不小心弄坏了。”
二师兄镜无兴致大发,又重新找了几张纸,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