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满洲里的风波还未平息,新的危机又朝泥盆人扑面而来。泥盆人在满洲里遭受重创后,他们的调查力量如同一群嗅到血腥的鲨鱼,迅速向这一带聚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死死地锁定在这片区域。
就在他们全力搜查的同时,另一个更为严重的打击降临了。在华国东北,那两条将大量矿产从陆路转向海路的最重要分支线路,在一夜之间遭遇了灭顶之灾,所有的铁轨和关键设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两条铁路线对于泥盆人来说,就像是两条输送利益的大动脉,如今这两条大动脉被切断,意味着如果他们不能在短时间内重建这两条分支铁路,那么此前从华国掠夺的海量资源,就再也无法通过这条途径被运送回国。这无疑是对帝国在华战略的一次沉重打击。对于周冲而言,这只是他计划中微不足道的又一手闲棋。
泥盆国内,继满洲里铁路消失,两条重要铁路分支线路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消息传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平静的湖面炸开。天皇震怒,他那苍白的面容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在金碧辉煌却又压抑沉闷的宫殿中来回踱步。满洲的资源对于泥盆国扩张计划的重要性,铁路被毁意味着战略布局被严重打乱,这是对他权威和野心的公然挑战。
内阁陷入了一片混乱与争吵之中。强硬派主张立刻增兵东北,以武力彻底镇压当地的反抗势力,确保资源运输的畅通,乃至全面驻军东北,提前发动对华战争;而温和派则担忧此举会引发国际舆论的谴责和其他列强的干涉,主张先通过外交途径和情报调查来解决问题。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会议室里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陆军将领们群情激愤。他们视这次事件为对军队荣誉的亵渎,誓言要对破坏铁路者展开残酷的报复。计划迅速制定,准备从本土调遣更多的兵力前往满洲,加强军事管制,同时加大对周边地区的巡逻和搜查力度,试图揪出幕后黑手。一些激进的军官甚至提出了一些极端的战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恢复铁路运输。
海军也被卷入了这场风暴。他们一方面加强了对东北沿海海域的巡逻,防止有外部势力通过海路协助破坏行动;另一方面,准备协助陆军运输物资和人员,确保物资转运的顺利进行。
在华国东北境内,泥盆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紧张。泥盆企业主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在满洲的投资和产业多数需要依赖铁路运输。
如今铁路被毁,大量的物资积压,他们每天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经济损失。他们纷纷向政府施压,要求尽快解决问题,甚至提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方案,比如派大量军队的武装力量,日夜保护铁路建设。
铁路工人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们原本就人手不足,处于高强度的劳作之中,现在又要面对铁路重建的紧急任务。而且,由于局势紧张,物资供应变得不稳定,工作环境也更加恶劣。不少工人心生怨言,但在军队的管制下,也只能默默忍受,继续埋头苦干。
这次铁路被毁事件对泥盆人的影响是全方位的。经济上,国内依赖满洲资源的企业面临破产危机,股市大幅震荡,失业率有上升的趋势,使本就处于衰退的经济更为不堪。军事上,战略部署被打乱,兵力调动和物资补给出现困难,使得泥盆人在东北的军事优势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
驻扎在满洲里的泥盆军已经准备撤回部分兵力,以减少后勤补给的压力。外交上,国际社会对泥盆人在华的侵略行为关注度增加,泥盆国面临着来自各方的舆论压力,处境愈发艰难。整个泥盆国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航行的巨轮,摇摇欲坠,前途未卜。
周冲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自己起初仅仅是谋划了一次看似轻而易举的窃取军火行动。行动失败后,他心有不甘,而这种不甘所催生的灵感,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终竟不可思议地演变成了对泥盆人在华国东北资源窃取行径的一次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胜利。
从战略层面来看,这一胜利打乱了泥盆人在华国东北的资源掠夺计划。泥盆人原本企图通过稳定的铁路运输,将东北丰富的资源源源不断地运回国内,以此来支撑他们的战争机器和经济发展。周冲的行动使得他们的铁路运输网络瘫痪,资源运输受阻,大量已掠夺的资源无法运送回本土。
这一结果使得泥盆人不得不重新审视和调整在华国东北的战略,将更多的人力、物力投入到铁路修复和线路保护上,从而延缓了他们国力的积累和扩张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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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周冲便已差遣一名伙计前往淞沪督军何枫林的宅邸投递拜帖,而今日,他便是专程来此“拜码头”的。
何枫林的居所位于枫林路,离淞沪督军府公署不远的地方。
周冲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缓缓走近那宅院。眼前的宅院气势恢宏,朱红的大门犹如巨兽之口般敞开着,门口笔挺地站着四名卫兵。
周冲整了整衣衫,上前递上名帖,对其中一名卫兵道:“劳烦通报一声,我是周冲,昨日已递过拜帖,特来拜会督军大人。”
那卫兵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将周冲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才缓缓接过名帖,转身快步走进了院子。
周冲立在门外,内心忐忑。虽说他以往也曾与刘若愚、耿西龄等官场人物有过交往,初见时稍有拘谨,但在见过一两次面后便能挥洒自如,可如今即将面对的,乃是掌管一方军政大权的封疆大吏,其地位与影响力绝非前者可比,此刻的心情自是天壤之别。
没过多久,士兵回来,后面跟着一名青年军官。那军官微微点头,将周冲引入院内。穿过前院的回廊,周冲看到庭院中布置精致,假山怪石错落有致,花草树木修剪得宜。正堂的大门敞开着,何枫林身着便服坐在堂中主位,神色中透着几分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