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楚尘回家的时候,万兰春急的眼都红了!
要知道,她是天刚亮就出去的,结果一去不复返,直到天都快黑了才回来,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独自出门,快天黑还不回来,这怎么能让万兰春她们不着急!
毕竟,‘洛楚尘’以往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光异样,是不怎么愿意出家门的,就是万不得以必须出去,身边也都有人陪同。她长到十六岁,自己出门的次数,两个巴掌有数。
“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万兰春又急又恨,拉着洛楚尘的袖子就不松开,口中不停歇的训道:“你这是钻到哪儿去了,这一身的黑灰,做了‘土行孙’不成?”
“娘,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忘了嘛!”洛楚尘满脸讪讪,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心里话,她虽然避开人自己出去,但却真没想这么晚回来。
只是她刚出门就迷了路,好不容易找见地方还被沈沧瑜给堵了,两人谈条件时花费了不少时间,回来的路上她心事重重,脑子里总想着沈沧瑜说的事儿,可不就走的慢了吗?
等到家门口,正正撞见万兰春一脸焦急的站在那儿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一抬头,这天可不都快黑了吗?
怪不得人家着急,洛楚尘满心愧疚的被万兰春拉着,也敢不反驳什么,只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
“得了,得了,你这小祖宗,我前世欠了你了,以后可不能干这么不着调儿的事!”见女儿装乖的模样,万兰春哭笑不得,但心里到是松了口气。
自从洛楚芬打上门之后,她就觉得女儿有些奇怪,脸上时不时闪过愤恨,似乎带着满腔的戾气,无尽的怨仇一般,让她心惊胆颤的。
一宿一宿的失眠,她琢磨了又琢磨,觉得根子还是在自己身上,女儿怕是自卑过甚,反生怨怼了!但劝……她又无从劝起,正烦着呢,今儿就出了这么个事。
见女儿还有心思跟她讨乖卖巧,万兰春忍不住长嘘口气,只觉得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但面上却完全不动声色,仿佛这些天的担忧根本不存在一般。
推着女儿往前走,她眼神上下扫着女儿那一身,本来似乎应该是樱粉色,但如今却乌漆麻黑的衣裳,转了话锋的叫道:“丹清,觅露,你们俩赶紧的,去伺候你们姑娘梳洗,大姑娘家家的,活猴儿似的还能看吗?”
意思就是这事儿抹了,不在追究。
“谢谢娘!”洛楚尘眯眼讨好的笑,由着丹清和觅露簇拥着她去了后院。
门口,万兰春目送她进了院子,这才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相柳道:“你赶紧去把刘叔刘婶和玉如都叫回来,就说姑娘没事儿,是玩的忘了时辰,别让她们在找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相柳连忙点头,反身就要往出走,可刚转了身,又不放心似的回头叮嘱,“娘子,你可收收脾气,别在骂姑娘了,这段日子事情多,姑娘心里本来就够难受的了,出去转转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她平素不爱出门,晚回来些咱们才担心!要是那一惯爱出门儿的姑娘,又算个什么?”
“我知道,我是她亲娘,还能不心疼她吗?”万兰春翻了个白眼,伸手推着相柳,“你赶紧走吧,一会儿天该黑透了!”
“好好好,催什么!”相柳口中应着,转身走了。
看着相柳的背影转过街角,消失不见,万兰春握着帕子倚在门栏上,抬头望了望天,她喃喃的轻声自语道:“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不担心!”
默默站了一会儿,她似乎轻叹了一声,随后便转身进去了!
……
不提洛楚尘这边儿怎么洗漱,又搓下多少黑灰,只单论沈沧瑜……
于洛楚尘分开之后,沈沧瑜又和林子陌在锁头胡同小院儿里找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对此,两人也不失望,本就是以防万一罢了,找不到什么也正常。
出了锁头胡同,天色已晚,和林子陌告了别,沈沧瑜就直接回了容王府。
被下人迎进院子,他的贴身小厮包子迎上来,就皱着脸皮的急声嚷道:“唉啊,我的世子爷,您可算是舍得回来了!王爷那边儿来人问了您好几回了,虽是让奴才虚言应对过去了,可奴才这心里头虚啊!”
沈沧瑜外露的性情是一惯的温和体贴,因此容王府的下人们也都不怎么怕他,尤其是贴身的奴才,还是当初白王妃在逝时留给他的,沈沧瑜对其更是宽厚,纵得他们一个个没大没小的。
“父王呢?”就如现在,面对哭天喊地仿佛嚎丧一般的包子,沈沧瑜只笑眯眯的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随口问。
“王爷在前院大书房呢!”另一个贴身小厮烧麦一腿把包子开出两米多边,挤过身来便引着沈沧瑜进屋,口中絮叨道:“世子爷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今儿这天冷的多邪呼啊,您看看您穿的这么少,要是受了凉怎么办?以后您出门啊,可千万带着随从,这京中治安虽然不错,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身份尊贵,犯不着冒那个险,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让奴才怎么跟早去的王妃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