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子可真甜,如蜜一般。”
都水长剥开了一枚鸡子大小的通红果子,里面晶莹果肉散发着别样的香气。
“可惜,这果子不能保存,听说咱们陛下垂涎已久。”
今日大雨,工地上便停工了。
水渠的修建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只剩河岸加固的一些活计。
“等灵渠修建好了,南北交通顺畅,岭南百越归附之后,陛下应当会南下。”
一旁的都水丞神色中充满期待,“不知道那时陛下会如何评价我等创举。”
“大秦如今变化巨大,我等这些小把戏,怕是已经入不了陛下的眼了。”
“是啊!”
看着愈发湍急的湘水,众人都是一声感叹。
大秦这些年有诸多变化,除了暂停南征这项命令与他们有切身关系之外。
其余的诸多变化,都在北方。
久别故土,月报上的一切让他们越来越陌生。
年休时回到家中,诸多事物皆未曾见过。
短短的几载时间而已,怎得有如此变化。
这群人在此时聚在此地,便是要观察两处漫水堤的作用。
湘水左右各有人工渠,用作通航之用,而故道则为泄洪之用。
天气入夏,河水大涨,正是验证水坝效果之时。
都水长晃了晃脑袋,“多年未归咸阳,听闻那里又出了个水利后辈,老夫可是很想见上一见。”
“是叫疏泽吧,还在上林学宫讲了一讲,很让人艳羡啊。”
水流愈发湍急,众多石块堆积在一起的漫水堤坝上泛起了白线。
清澈的河水漫过这道堤坝,轰隆着奔向远处。
“你说陛下愿不愿意让我等在上林学宫开设一水工学院。”
都水长脸上带着笑容,他们修建的堤坝经受住了洪水的考验。
“有了这水泥之物,这道堤坝便可以不用时常修缮了。”
“该修缮也是要修缮的,在此间立下石碑把,一但堤坝露出那根铁杵,便要进行修补。”
身边吏员记下此事。
这是当年蜀中郡守的方法。
都江堰水流中携有泥沙,每过数年便要清理。
但是到底清理到什么程度,后人又如何知道呢?
于是李冰便造三石人、五石犀,用作清砂标准。
如今四十多载已经过去,李冰父子皆已不在,但清沙的标准依旧。
这次筑堤时,他们便选用了此法,在浇筑的水泥与石块间埋了一个铁杵。
用以提醒世人,等到堤坝铁杵出现之时,便是要重修堤坝的时候。
人生不过六十载,漫漫时光中,唯有碑石可以流传于后世。
这件事不知是谁第一个意识到的,便就这样沿用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