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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州双拳紧攥,僵着声音,低沉地回:“能!”
张智冷冷地注视江晏州,紧攥了手中的刀,盯着他一步步往前走,经过瑟瑟发抖的郑彪。他微微侧头。
郑彪脸色惨白,面临末日一样,吓得脑门上冷汗如浆,想逃,双脚像被钉住了:“我。。。。。。我是。。。。。。被克鲁威胁的!我。。。。。。。中了蛊。。。。。。。”
“那你就去地下威胁他吧。”随着张智一个手起刀落,郑彪眼中的天空裂开了,再也摸索不回来,倒在了满身都是燎泡,流着黄液的克鲁旁边,他们的手碰在了一起,很快,像是被传染一样,两人的尸体立刻都像癞蛤蟆,密密麻麻的都是脓包。
“真他娘的丑!我呸,这老东西,死了还敢恶心人。”
三鼎生气,弯腰搬起石头就要把人给砸烂了,省的碍眼。
“不能砸!”季景澜厉声大喝:“不许砸!”接连两声,她看的也恶心,浑身汗毛倒竖,胸口闷的难受,头一歪哇的一声吐了。嘴里酸的她直哆嗦,顾不得别的,脸色苍白地狠狠瞪向三鼎:“不许砸!”
三鼎哪会听她的,咬牙切齿地高举着手臂,还未等使力,就被江晏州上前一脚给踹倒在地。他噗通一下趴在那,愣愣的回头。
肯定很重要,不然季景澜不会那般着急,江晏州冷着脸瞥了三鼎一眼。
三鼎惊奇的脸色变了几变,倒吸了口气,不敢吭声的被阿豹给拽了起来。
阿豹咬磨牙般低声警告:“老实点。”说话间,他就看见国主已经趟过蛊物奔向了他的情妹妹。
“。。。。。。”三鼎眼睛忽闪了几下。
季景澜飞快道:“张将军,烧了,赶紧烧了!他们身上的蛊气能传播,我搞不懂传播途径,谁挨着谁死。”
张智一愣,暂时放下对抗江晏州,赶紧掏出军用火折子燃起后甩手扔去。轰然大火中,像是有无数个生命体在嘶鸣,惨烈而阴森。
季景澜没理跑到近前的江晏州,她用手指擦拭了下唇角,嘴里酸苦不已。缓缓后退,突然想起什么,一扭头看着皇家暗卫:“咱们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如果没遇到这事,你们也不会出来,除了恶心的吐了一次,我也算是安然无恙,所以,我不希望你们把这事传回到大平。可以吗?”
金卫首领沉默不语。目光虎视眈眈地盯着昭景皇后身边的江晏州。暗里准备一场大战,杀无赦!
季景澜又问:“可以吗?”
暗卫仍是不为所动,季景澜对暗卫低声说了一句话。暗卫脸色一变,终于迟疑地点了点头。
江晏州听的也是面色一变,痛恨交迸的看着季景澜。
季景澜扫了眼即将化为灰烬的南疆族长,还有那与他烧在一起的郑彪。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生母的仇敌,追杀了古月小半生,一个是她命运转折的始作俑者,如今结束了,都结束了。
以后,她只要简单的生活,心静静,眼清清,梦潺潺。谁也别再打扰她了。。。。。。
季景澜转身离去的时候,江晏州手疾眼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把那些暗卫和护卫们视作无物。眼睛紧紧盯着她。
季景澜微微侧头,这里有二十名暗卫,周围几百名护卫,江晏州身后也有不少人,只要双方一开战,定是死伤无数。
她的手抚了下小腹。突然对暗卫道:“你们退后一些,我与他谈几句。”
张智握着刀走近几步。
所有人都不为所动。
季景澜扫了一圈:“怎么?我说话不好使是不是?”
张智呼吸一窒,季景澜是个美丽而又极其厉害的女人。论身份,她是大宇皇后,论头脑手段,也是数一数二,所做之事,件件匪夷所思,出人意料,令人又敬又怕啊。最重要的是,连昭元帝都放纵着她。这样的人物,自然有骄傲任性的资本,他们这些人又算的什么,根本入不得她的眼吧。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郑重开口道:“皇后娘娘,微臣打扫战场,百米外等你。为时已晚,尽快赶路为好。”
季景澜点头:“张将军所言甚是。”
张智转身离开。暗卫一看,也后退一些,不过他们不是百米,而是五十米不到,防止江晏州把人给掠走。
眼前清净了,江晏州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见季景澜不说话,他嗓子有点痒,轻咳一声开口道:“我管理南疆的同时,又治理了西戎,我在沙漠深处建立了军队,更练精兵,猛将如云,人数越来越多,我按你说的以制度树人,律例严谨,奖罚分明,将智而严,士尽而忠,我没有伤害一名老幼病残,我让他们吃饱穿暖,有家可归,有人可依,我教青壮年们自力更生,顶天立地,。阿鱼,我在听你的,一直克己而行,我或许做不到仁德,我就先往仁义上走,终有一天,我会做到你说的那样,当一名合格的领袖。”
季景澜聆听完,缓缓问道:“你领导他们干什么?发动战争吗?”
江晏州站直了身体,依旧没有松开季景澜的手腕,凝重道:“你该清楚,我和秦胤之间,早晚有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季景澜挺直了脊背,语气冷淡而平静:“我不清楚,江晏州,我教你做的,并不是让你血流成河,杀业无数,我教你的是这里。。。。。。。-”季景澜拿食指扣了扣自己的心口处:“人心。”她认真道:“人活着,有欲望、有野心无可厚非,有悲欢离合、恩怨情仇都是正常的,但是要对得起一个人字,要站在人道上,而非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百姓苍生。”
江晏州肩膀僵硬起来,五官分明的脸变得有些冷凝:“他举兵杀我,我就要白白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