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姨。”小年轻唤一声。
名为樊姨的妇人眉眼轻挑,从眸光惊愕转变为闪烁,“原来是小年啊!”
她在小年身上上下摸索着,连连说着:“我上次见到你,你还没有这么高的个咧。”
说完,她又将眸光扫过顾轻舟、迟姗姗二人。
“这两位是……”
迟姗姗想要张嘴,却听小年抢先说道:“这是爷爷的客人,爷爷说这两位是来找小瑶了解情况的。”
小孩子的声音软糯真诚,嗓音里伴着细微变声期的沙哑。
樊姨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转身将药碗送进屋里。
正要跨进门槛,樊姨忽然顿住脚步。
“我知道你们是上面派来调查案子的,但是小瑶这丫头,生来命苦,这次看到这件事,受到的惊吓不小,这几日病着,人也不清醒,刚好一些,我希望你们……”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顾轻舟出言打断。
“放心,她只是配合我们了解案子,不是犯人,我们心里有数。”
樊姨面如土色,对顾轻舟的举动怏怏不平。
她引领着顾轻舟和迟姗姗走进里屋,床榻上躺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巴掌大的脸露在被子外面,煞白煞白的,小巧玲珑的鼻子,很是可爱,她不安地皱着眉,梦里并不安生。
被子里的人身型小巧,瘦的缩在被子里看不见起伏,乌黑的长发垂在枕头边。
樊姨把药碗放下,轻声细语地拍着她的被子,呼喊着她的名字。
被单里的小人从眨巴着眼睛,掀开眼皮。
要不是眸光涣散,所以人都以为她没睡过去,樊姨从被单里抄起小瑶。
小瑶从睡梦中回过神来,感受到周边的目光,环视着周围。
樊姨从碗里舀起一勺黑色的药汤,凑到小瑶毫无血色的唇边,被她无知无觉地吞下,连神色都没有变化。
小瑶的年龄和小年相仿,小年似是比她大上几岁,少年的精神头十足,坐在小瑶的床边晃悠着两只脚,并没有打扰顾轻舟和迟姗姗说话。
见小瑶的意识逐渐清醒,樊姨抹着眼泪把药碗放在桌上。
迟姗姗凑到床边,小瑶打着激灵,向墙壁退去。
她放软声线,半带着哄意,问:“你能不能告诉姐姐,前天你是怎么发现那些东西的?”
迟姗姗说的隐晦,可还是看见半大的孩子颤栗着身体,牙关发抖,眼眸尽是惧色。
不过十几岁的孩子,生在质朴的山里,哪里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
顾轻舟见她失魂落魄,心中对女孩不抱任何希望。
却听小姑娘咬着薄唇,从颤抖的牙关间挤出破碎的声线:
“血,大片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