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眼眶蓄满泪水,翻转着坠落在床单上。
“我,我只是去后山采药了……”
樊姨见到小瑶哭泣的模样,伸手掩住双目,哽咽的解释:“自爹娘死后,小瑶都是自己生活,自己在山上采药卖给山下的药铺,谁知道竟会出现这样的事,她不过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出了事也不肯跟人说。”
屋子里的这一老一小,面临询问案子的事都哭的泣不成声。
迟姗姗抚着樊姨的后背:“会过去的,半大的孩子都忘性大,您也别太伤心。”
“我看着小瑶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她爹也是村里远近闻名的大夫,小瑶从小耳濡目染,明白一些药理知识,我也有孩子,生怕这孩子在山里跑来跑去,总觉得不安全。”
樊姨擦拭着眼泪,又说,“这不,终于出事了吗……”
小瑶的眼泪一滴滴坠落在被单上,濡湿了身前的被单。
顾轻舟抬眸又问她,有意放轻声线,怕吓到眼前的孩子:“你看到了什么?”
哭泣中的小瑶紧抿嘴唇,久久不语。
顾轻舟就心态平缓地等着,目光定定地看向小瑶,难得放松他凌厉的目光。
小瑶抖着唇瓣,声音哆嗦:“我在山上采药,前天下午的夜里,雨下得很大,我已经在往家跑,却被一个袋子绊倒,摔在地上,我本来想要走,但是天空上电闪雷鸣,我看到……”
她不住大口呼气,随后神色不宁地继续说。
“看到,看到地面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还有一个人的手臂……”
那片血迹应当是凶手急于隐藏尸体,装着尸体的袋子埋得不够深,一场大雨下,尸袋被水冲击,干涸的血液一时间洇出袋子,染了整整一地,在电闪雷鸣下很是显眼。
小姑娘说着,脸色发青,不住地想要作呕,樊姨见状,情急之下从地上抄起一个痰盂,递到女孩眼前。
她反复拍打着女孩的脊背,却于事无补。
女孩干呕几声,胃里搅着不停翻滚,却死活吐不出来。
樊姨心疼的眼底通红,反复摩挲着她的脊背。
顾轻舟出言宽慰:“这是心理作用,等再过两天,她习惯了也就好了。”
反倒遭受了樊姨的白眼。
小姑娘说出大段大段的话,加上干呕不止,情绪已经不似方才那般失魂落魄。
自从那日过后,她似乎没再跟任何人表达过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情绪积累在心头,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再极致地回忆起当初的画面,才令她释放出来。
等到小瑶平复呕吐之意,樊姨已经端着药碗离开屋子。
迟姗姗坐在床边,撩开女孩的头发,她细碎的头发沾染汗渍,附在额角上,看着并不舒服。
“小瑶,你每天都在山上采药?”
小瑶点点头,沙哑低弱的声音从喉咙发出:“嗯,山下的张掌柜总是需要绞股蓝。”
迟姗姗又问:“你每天在山上跑,有没有看到有什么陌生人,或者奇怪的人?”
小瑶低垂着眼睑,思索着什么,倏忽眸光闪烁。
“我之前在山脚下看到过黑帮械斗,害怕他们发现,我就藏了起来,我看不见具体情况,但隐隐闻见血腥味,会不会……”
小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