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除了认识字,还需要研读古籍、史书。”徐白说,“四爷,我从小国文很好。”
“然后呢?”
“我发现,王朝、树木,皆有‘年轮’。人生短短数十载,起起伏伏的,也能从中看到规律。
就像行船,熟练的老水手,是不怕风浪的。知道风浪的时间、程度,可以娴熟应对。
阿宝是个小孩子,她的生活刚刚开始。往后漫长日子里,您不能预设您永远庇护她。
她要懂荣耀、低谷时如何一个人去应付。这就是国文课的意义。它不单单是学识,也是给生活打一个底稿。”徐白说。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
萧令烜却没有打断她。
因为,徐白在遭遇变故的时候,处理得的确很妥当。
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愤世嫉俗。她的落落大方,萧令烜看在眼里。
这点比很多人都强。
故而她这席话,听在萧令烜耳朵里,很有说服力。
“行,随你安排。请了你做教师,这些事都有你做主。”萧令烜道。
徐白:“四爷心胸宽广,才能容得下我有自已的主张。”
萧令烜:“你随时都要捧我几句?”
“真心话。”
萧令烜意味不明哼了声。
真心还是假话,说不准,但的确动听。
“你说真心话,我也不把你当外人。”萧令烜说,“跟你说件事。”
“您说。”
“萧珩是从你的行迹里,找到了卢老在扬州的住所。”萧令烜说。
徐白脸色骤然发白。
她手指轻轻蜷缩了起来。
萧令烜:“我没有怪你。只是再次提醒你,别泄露我这边的秘密。跟萧珩走动的时候,自已留心。”
“是。”徐白低垂了头。
车子到了高安弄,徐白下车。
萧令烜的汽车发动,往城外去。
石铖开得很稳。萧令烜端坐,脑子里考虑滕勇的势力太过于庞大,倏然感觉鼻端萦绕一点淡淡桂花香。
还有点甜味。
他下意识转头。
徐白已经下车了,旁边位置空空荡荡。他却愣是感觉她还坐那里,用她那拖一点尾音的腔调,跟他说话。
他揉了揉眉心,摇下车窗点烟。
“她真应该少吃点桂花糖。”
糖都快给她腌入味了,她呼吸都带一点甜。
而萧令烜最讨厌甜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