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该给前些日子举办花朝节的商会打款了,这些天赚的钱,都去补了那段日子的亏空。”吴二答道。
听他这么一说,苏黎这才反应过来,可她刚翻了一页,发现这几日的亏空数目有些对不上,忙道:“那也不对啊,流水拿去便是够了,怎么别的地方还有亏空?”
她一发问,吴二便面露难色,“这……河庄的租子还没收上来,您也知道,河老大最近的日子不好过,所以——”
苏黎一听又是这个熟悉的名字,将笔一摔,墨水溅了一柜台,怒道:“放屁!这些话也就是拿来搪塞你们,那老混蛋每次收租都是一拖再拖,我就没见他痛快过。这样,你们找几个身手好的兄弟去问他要,若不给,就把他的铺子都给老娘砸了!”
吴二被她吓了一哆嗦,怯懦道:“这……还是跟老爷商量一下再去吧?”
一听这话,苏黎的眼似刀子般剜着吴二的脸,吓得他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她。
“二子,你知不知道这客栈如今谁说了算?”
“小姐您……”
“那你还提我爹?!”苏黎吼道。
这一喊,吓得吴二直哆嗦,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罢了罢了,老娘亲自走一趟得了,谁让那老混蛋面子大呢?!”说完,苏黎便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小姐您不带几个兄弟过去吗?”吴二询问到。
“不了!”
说完,她便快步走出客栈去了。
小长安这块市场一直以来都是块肥肉,在苏家未从南诏来之前,这儿便是何老大的天下。这位何老大也是江南响当当的人物,当初身为南唐制水使,在海上与扶桑交手从未落败,若非瘸了一条腿,只怕如今已是南唐朝廷里响当当的水军将领。
苗人团结,且中州人多喜内斗,在当初苏家与河家争夺小长安霸权的时候,河家被自家人捅了一刀子,这才导致这些年,他们已经被苏家压上一头。小长安没有县衙,就算有,这里面出入的多是世家子弟,谁敢管?所以一来二去,这里的治安便落到了当家氏族手中。
比起向县衙交的税,这里的商户给氏族的保护费还要少些。
当然……那也仅仅是因为这里多是独门小户赚的少,若是像河家这样的,在小长安外经营茶园和赌坊的大产业,那交的租子可就是一笔巨款了。也正因这笔钱数量巨大,加之当初苏家胜之不武,所以何老大才不愿意掏这笔钱。
如今苏家的家主苏阙已经处于半隐退的状态,家里全靠苏黎那小丫头趁着。自古成王败寇,他河栎输在苏阙手上,他认了。可如今连这么一个小丫头都骑在了她的头上,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这不,最近从谷外来了个高人到河庄上,说是有办法让他摆脱苏家的控制,他自然欣喜。
河庄里,何老大正在堂内跟那位高人商议,怎么收拾这该死的苏家人。
恰在这时,却见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厮从门外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老……老爷!苏家来人砸场子啦!”
河栎一脚将他踢开,吼道:“慌什么慌?老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苏家来了多少人?!”
“就……就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