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锐抱拳无比尊敬地说道,他目光望着那垂落下来的青布帘子,心里却是暗暗感叹,这一次棱抚之行,他本以为会死在这里,可他到达这里之后,主城门已经战火纷飞。
加入打斗没过多久,朝廷的兵马便赢了,甚至是连沈锐想象中的马革裹尸,血战累累都没发生了。
沈锐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来晚了,没赶上战争最激烈的关头?
混乱的棱抚城,只这位郡主带着一千多人便平定了,这是从前所没曾想过的结果,也不敢想。
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被宋轻寒拥着进了城中客栈之中的房间,把门一关,红衣女子便瘫在了地上,脸色冷酷中却充满哀苦,“王爷,您把属下当女子用,多少也该让属下禀报郡主,现在属下是郡主的人。”
听声音,红衣女子竟然是无情假扮地。
无情身量不胖,穿上宽松的红裙,竟也有几分苗条之感。
宋轻寒瞥他一眼,声音比他还冷,“闭嘴。”
抱一个男子在怀中,身为天之骄子的宋轻寒,也是从未有过的经历,只是如今事态紧急,临时也找不着能代替符雅然的女子了。
“本王会吩咐小二去买药草,煎草药时本王会去客栈的灶房亲自看着,你留在此间,外面驻守的侍卫有十人……”
“估计不会太久,最晚黎明时分他们会动手,到时能杀的便杀,不必太考虑留活口。”
宋轻寒低低声地交待着。
祥瑞客栈
宴徇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色短打在客栈外头晃悠,他不时抬头看看客栈的二层,因为那里刚进去一队人马,其中宋轻寒与符雅然二人就在二层的天子号客房。
戌时末,宋轻寒在客栈的灶房盯着最后一碗煎好的药倒进药碗之中,亲自端着进了二楼的天字号客房内,现在尚未出来。
符雅然在天字号客房住,宋轻寒便住在其旁边的一间,四下的侍卫已增设到二十人。
此刻,宴徇抿着唇,不动声色地在客栈外面的一处阴蔽的小路上,月色晦暗,将他的身影也彻底溶进了黑暗之中,看不清晰。
不一会儿,客栈的伙计鬼鬼祟祟地赶过来,小路的入口处此刻正站着道身形高大的身影,正是瑞大头,这伙计是他收买的,抑或者是说少公子早算计到宋轻寒会在此处落脚,所以事先已经将客栈上上下下,要么收买,要么换成自己人。
“男的回自己房间,已经歇下了。”伙计悄悄地禀报二楼天字号房的情况。
“嗯。”
瑞大头示意伙计退下,转身拐进了小路,抱拳,恭恭敬敬道,“少主人,兔子都进窝了,现在要不要收网?”
“再等等。”
宴徇想了一会儿,面目在黑暗之中模糊不清,声音却是比这夜色还要冰冷。
“啊,是。”
瑞大头只得应下,可他不明白,为何少公子不事先在客栈里面下毒或者是无色无味的药,这样岂不是更方便下手么;
还有,少公子将手下数千人马分出大部分的兵力去对付城外的驻扎的朝廷兵,可只有一小部分用来对付这客栈里面的人,按理说,客栈里面的人不是更重要么,他真是想不透少公子的这番安排呀。
“瑞大头,你跟随本公子也有七年了吧?”这时宴徇却言他。
“少公子,还差一日,便有八年了,属下在聂梵生那里做奸细做了足足七个年头了,如今回到少公子身边,是要辅助您干一番大事的。”瑞大头连忙道。
只听宴徇却伸展了下双臂,状似无意地道,“我穿了你儿子的这件衣服,你可心疼?”
“啊,怎么会?”瑞大头不解。
谁知宴徇却笑了,“那我借用你儿子的身份,你舍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