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房看来,澹台玉珂还有一层险恶的用意,因为季宸曾经是说给三小姐未来夫君,后因其父下大牢,婚事不了了之。
现在澹台玉珂重新捡起来算怎么回事,这不是给三小姐难堪吗!
事实上娄氏自己心知肚明,给御史中丞下大牢乃是她们最满意的一件事,而如果如了澹台玉珂的意把季宸请来参加宴会,岂非是让她们前功尽弃,而且事情早晚会有大白的一日,这不是平白给她们招惹潜在的祸端么。
这个小贱人,当真是个灾星!
澹台玉珂捂着五指红印的脸蛋,默默垂泪,嚅嗫着,“母亲,只是请季公子前来——”
“不准。”
老夫人沉冷充满威胁的声音,缓缓扬起,目光凌厉落在澹台玉珂身上,“今日之言,老身就当没听见过,你们也都不准往外传,知道吗!”
一句话就将她苦苦准备已久的,完全损毁了。
甚至都不给她哪怕一次小小的机会。
哪怕不是季公子,哪怕是别的什么男子也行啊,至少说明祖母曾经为她的亲事费过心……可是没有。
她都十七岁了,已经是老姑娘了,难道要让她变成像大姐姐那样吗。
纵然如此,大姐姐也仅仅是未嫁而已,亲事也早已订下了,唯有她。
澹台玉珂知道自己这样当众提出来,有多么不知羞耻,可婚姻大事是她的终生之事呀,她的亲娘漠视她,嫡母压榨她,姐妹间她连奴才都不如,她就这么一点苛求,难道都不能答应么。
三姨娘郝氏,见自己女儿竟然说出这等寡鲜耻的话,恨不得当场冲上去撕烂她的嘴。
她的婚事是为她弟弟樊哥儿铺路的,马上就要秋闱了,樊哥儿要准备科举,到时若是买不通考场上的大人,还得想法子把澹台玉珂嫁过去做个小妾什么的,这样樊哥儿的秋闱,自然能够顺遂高中了!
“祖母,季公子也是一番好意,多一个人祝福祖母高寿难道不好吗,就算现在不见,以后祖母还是能见着他的,祖母一定能见着的。”澹台玉珂垂首埋在胸前,一字一句地念着,仿佛这话已在她的胸口翻涌了无数遍。
老夫人无比生气地站起身,“你可还知道世俗礼法,可知道礼仪廉耻,你现在知道斯春了,知道自己找男人了,你是不是还要跟曼晴一样抢别人的男人?!”
闻言,缪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澹台曼晴被当众点名,那可是她的宝贝女儿,而且曼晴与修诚那可是你情我愿的鸳鸯,怎么能说是抢呢。
澹台玉珂身子一哆嗦,此刻她羞耻得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里,可老夫人说的偏偏都是实情,她无可辩驳,只是她没有抢。
看着她抖抖簌簌的身子,下一刻几乎快要倒下去了,符雅然暗暗点头,虽然不是很出色,但这已经比平时的二姑娘强了不知多少倍。
走上前,符雅然开口,“老夫人……”
“母亲,不如就成全珂姐儿,这本无所谓抢与不抢,三小姐与季公子没成,季公子既中意珂姐儿,而且珂姐儿今年也十七了,至后咱们侯府又能添桩喜事,岂非很好。”澹台擒走上前温和地说道。
澹台玉珂闻言,震惊地抬起头望着澹台擒,下一刻感激地泪水滚落下来。
老夫人一眼横过来,盯着澹台擒,“老三,你这是想连内宅之事也管着么?纵然那玄凌道士所言极是,你一男儿郎,却也管不得内宅之事。”
显然玄凌道人所说的话已传遍侯府了,老夫人一提这话,澹台擒立时羞愧地垂下头去,再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