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伯不再说话,一转身,愤愤地走出去了。
澹台擒挥手将桌上放着的精美礼盒扫翻在地,额上青筋直跳。
就算是亲妹妹又如何。
澹台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事情的起因,犯错的人也不是符雅然,都是缪氏和他的女儿做错了事。
现在事情传出去了,外面的人对此肯定都一清二楚了。
可他的心里虽感到丢人,却是因为她们是他的妻女,而更加生气。
当年他娶缪氏进门,何等的荣耀,连侯府的大房二房都眼睛刷亮了,那时候他多么得意。
这些年,他对缪氏也没有不满意,唯一的不喜是峥儿不成器。
虽说如此,外头对他亦羡慕居多,纵然这几年他在朝廷之中并没有多少建树,却也过得不算很差,就算老夫人提过那么几嘴,要分家,将他们分出去,最后不也没有付诸实施?
所以,现在只有符雅然,她若是不在这侯府,事情一定会无波无浪。
尽早将她嫁出去,最好是赶在大将军回来之前。
聂伯出去之后,便去找符雅然了,把曹秀才杀人之事一说,还提到那名被害的死者。
卖身契攥在大将军府之中,当年的持有人是澹台氏,也便是符雅然的母亲。
现在符雅然只要道一声不追究,那么曹秀才就会无罪释放。
何况来时他也查过了,似乎是曹秀才失手杀人,那下人嘴贱叨叨了两句,曹秀才因为被赶出大将军府,又要见官,气不过扑过去又打又扇,死者脑袋磕到石块上,还磕了个准儿,直接给磕死了。
只要曹秀才没事,也算还了曹僖一个人情,从此与之断绝往来。
那封威胁信以及端襄伯府送来的空礼盒尴尬也会被消弥。
其实老爷的心思,聂伯是清楚的,事实上老爷也是嘱意这么办的。
老爷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的,也知道表小姐并没有做错,可是另一边是老爷的妻女,他是没办法与自己亲人分得那么清楚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符雅然掀开面前的书页,垂眸看了一眼,“这是天理,聂伯想让我违抗天理?”
聂伯不禁露出一抹苦涩,表小姐说话一向这般有理有据,稳稳当当,滴水不漏。
他决定夸着些,“表小姐这不是违抗天理,您是慈爱为怀的人,在布坊您以德报怨,没有杀掉害你的人,便是最大的慈悲,曹秀才并非真心杀人,您也能网开一面的。”
“若是世人都像聂伯这般想该是多好,若是有人肯对我网开一面该多好。”
聂伯轻叹一记,“表小姐,老爷他也十分痛苦呢。”
端襄伯府也送了空礼盒过来,这种羞辱,老爷他还从来没受过,若是跟端襄伯府决裂,虽不至于有大难,可对侯府是有影响的,这侯府又不仅仅老爷一房,还有其他两房,到时候老爷会承受家族的施压。
“不,舅父他这并不是痛苦,他只需要下个决定而已,是站到我这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