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陆时晏说完,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几个孩子齐齐惊呼,江棠棠上前一把扶住他,埋怨道:“你受伤了怎么还乱跑?喊个人来叫我们就不好了。”不过等扶着陆时晏回山谷的时候,江棠棠就知道他为何要亲自来了。方才来的时候她满心惊慌,并没有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时候仔细看才发现,他找的这地方真的很隐蔽。换了一个人来,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也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内,他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江棠棠心里疑惑,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不断有鲜血流下来,但他连草草处理一下伤口都没顾上,就先过来找她们。发生危险的时候也是,他第一时间赶来保护她们。虽然她心里清楚,她多半是沾了几个孩子的光,但心里还是莫名地升起一股感动。山谷里一片狼藉,有人被压在石头下哀嚎,也有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还有人趴在没了气息的亲人身上哭嚎……江棠棠见陆时晏越来越虚弱,扶着他在一块空地上坐下后道:“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找薛大夫。”说完,又对几个孩子道:“你们在这照顾着爹爹,不要乱跑,知道吗?”“知道了!”三孩子齐声道:“娘,你快去找薛爷爷来给爹治伤吧!”得到几个孩子的回答后,江棠棠忙去找薛半仙。她是在被砸得稀碎的驴车旁找到了薛半仙,忙道:“薛神医,快过来给我夫君看看他身上的伤口。”小老头显然被今天的变故吓得不轻,虽然没有受伤,人却呆呆的。江棠棠叫了好两声,他才反应过来,忙站起来跟着江棠棠走。“不行,得先给我看,我的伤拖了那么久,今天又受了伤,我的伤更要紧。”陆英勋一把抱住薛半仙的腿,大声道。薛半仙虽然已经跟着队伍走了好几天了,但除了大房的人外,并没有人知道他是大夫。大伙看他穿得破破烂烂的,又天天都跟着江棠棠收的下人一起沿着山路去挖野菜,都以为他也是江棠棠收的下人。所以这一路上,陆英勋也没拿正眼瞧过他。这会儿趁乱来大房的驴车上翻找财物,意外听到江棠棠的话,才反应过来他是大夫。他心里简直恨死了大房的人,明明队伍里有了大夫,却不先带去给他看病。“大夫,你给我家孩子也看看吧!我家孩子被石头砸了!”“大夫,我男人腿断了,流了好多血,你给他看看吧!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听说薛半仙是大夫,方才还在哭嚎的犯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要薛大夫给他们看病。江棠棠被气得不行,“这是我家请来的大夫,自然是先给我的家人看。”“人家大夫都没有说话,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愿意给我们看?”陆英勋愤恨地瞪着江棠棠道:“再说了,你男人是我侄子,于情于理,都应该让我这个当长辈的先看。”“我看你中气十足,身体好得很!根本就不需要看大夫。再说了,凭什么让着你?是凭你脸大,还是凭你一个妓子生的庶子,却毫不自知之明,趴在大房身上吸了这么多年血的份上?”江棠棠本来不屑拿陆英勋的身份说事,但他实在是太讨厌了。“什么妓子生的庶子?你个贱人,你居然敢污蔑我身份。”陆英勋瞪大了牛眼,扑过来就要打江棠棠。虽然他一直在心里埋怨陆老夫人偏心,什么都偏着大哥,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他不是老夫人亲生的孩子。“怎么?陈氏居然没有跟你说吗?”江棠棠厌恶二房的人,也不虚伪地称呼什么二伯母了,直接大逆不道地称呼陈氏的姓氏。“你知道什么?”陆英勋愤怒地瞪一旁的陈氏。陈氏则愤怒地瞪江棠棠,这个死贱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们一家人无脸,她要她不得好死!江棠棠懒得跟他们纠缠,快速地拉着薛半仙往陆时晏的方向走,并恶狠狠地警告拦着他们的人道:“大夫是我请来的,必须先给我夫君治伤。”“你们要求他治伤,也得等我夫君和家里人的伤治好后再来。等我的家人都治过伤了,我不会阻止他给你们看病。但现在,你们想都别想。”薛半仙这会也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了,顺着江棠棠的话道:“老夫确是这女娃子请来给她夫君看病的,理当听她的,先给她夫君看诊。你们都不要拦着,不然我一个都不治。”江棠棠态度强硬,薛半仙也明显听她的,围着的众人才不得不散开。经过这么一耽搁,等江棠棠带着薛半仙回去的时候,陆时晏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三个孩子正焦急担忧地围着陆时晏,见到江棠棠和薛半仙,都像看到救星一般。江棠棠这时候却顾不上安慰几个孩子,手忙脚乱地给薛神医打下手,先把陆时晏的衣服撕开,用水囊里的水给他冲洗伤口。在证实空间里的水对身体有一定的滋养功能后,江棠棠便给家里人水囊里的水偷偷换成了空间里的水,这时候拿来用倒也方便。只是空间里的水并没有止血功能,陆时晏身上的伤口血流不止,让人触目惊心。薛半仙习惯性地要拿银针给陆时晏止血,摸了一把腰间,什么都没有摸到才想起来,他的银针也随着银两一起,被难民给抢走了。他只能用掐穴的方法给陆时晏止血,不过陆时晏身上的伤太多,光是掐穴可不行。他微微皱眉,想着前两天意外在龙血树上发现的血竭,忙道:“我包袱里有上好的止血药,在你家车上,你快去找来。”“我这就去。”江棠棠把水囊交给陆璟城,“你们喝点水,爹爹会没事的。”说完,便急忙朝着驴车跑去。她过去的时候,正遇见苏氏与陈氏等人打成一团,陆老夫人抱着头,虚弱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