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宗平连喜酒也没顾上喝,就领着老婆朱氏去了陆远家。
问明了前因后果,心中万般滋味。
才几个月的时间,侄儿的境遇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依靠自已救济,到如今自已高不可及,好在亲情并没减淡半分。
陆宗平走后,又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进了陆远的院子。
是黑鹰帮帮主黄岩。
他狠了狠心,带了二十两纹银来送贺礼。
黑鹰帮也穷啊。
对这位极其上道的帮派之主,陆远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
贺礼没收,那是民脂民膏,陆远不能要。
他只吩咐了黄岩一句:“遇见真正贫困的人家,头钱就莫收了,不要逼出人命。”
不是陆远要做滥好人,而是两世为人的他,始终生活在最底层。
他见不得那些无助的人被逼到家破人亡。
当然,让黑鹰帮免了所有人的头钱那也不现实,陆远没有这个义务。
王坤和映翠的婚礼终于结束。
客人渐渐离去,一场欢闹的喜事,因人人自危而变得索然无味。
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入洞房又太早,准备闹洞房的那些王坤的同伴们,各找借口溜走了。
一家四口坐在屋中。
王坤他爹只知道啪嗒啪嗒抽旱烟,王婶看看窝囊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坤,要不咱去陆家走动走动,关系弄的僵了不太好吧。”
“哼,姓陆的不但打过我,还把我的婚事弄的灰头土脸,我和他不共戴天。”
王坤咬牙切齿。
“你这孩子,可别乱来,人家是官了,咱民不与官斗。”
王婶吓的不轻,连忙来劝儿子。
王坤气哼哼的回屋了。
映翠自始至终低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好似家中的争吵与她毫无关系。
人的命运就是这般神奇,好坏就在一线之间,一念之间。
如果那天答应了姑父的提亲,如今她也算个差役夫人了。
差役算不上官,可好歹是官家的人,哪怕黄岩这种小帮主也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