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护卫是鸾仪卫扮的,不但心细,而且出手阔绰,直接大手笔地包下了客栈一整层。
明湘连日赶路又困又乏,洗漱之后只喝了一碗粥就涌上了困意,仍不放心,命人取了舆图来,叫来随行的鸾仪卫指挥使,和他们又仔细核对了一遍明日行程。
“明天的路不太好走。”指挥使指点着舆图上的一点,“郡主请看,按着事先定下的行程,明日该走野松岭这边,快马加鞭抢在天黑前赶到奉杨县城落脚。”
他顿了顿,指尖停留在‘野松岭’三个字上:“郡主吩咐行程安排以快为上,走野松岭最快,但非最安全的路线。”
“怎么说?”雪醅问。
指挥使道:“野松岭地处荒僻,虽有官道却少人行,附近只有村庄,无城镇,想投宿休息,只能如我们这样在这边的客栈投宿,或是毫不停留,竭力赶路,抢在天晚前到达奉杨县城。”
“再者。”指挥使顿了顿,“这里曾经闹过匪灾。”
雪醅顿时不乐意了:“闹过匪灾怎么行?郡主千金之躯,冒不得这么大的风险。”
整层楼都被鸾仪卫包下,屋内屋外都是自己人守着,雪醅一放松,就又失口叫出了郡主的称呼。
她是指挥使的上官,指挥使闻言连忙道:“大人误会
?璍
了,匪灾是徽宁元年的事,当地都指挥使司派兵剿过,这两年么,没听说再闹过。”
雪醅蹙起眉。
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雪醅身为白部统领,手下掌管着大晋七州的采风使,最知道那些地方官的秉性。怕闹匪灾的事传出去影响考评,所以刻意压下也未可知。
“除了野松岭之外,南下最快的路是哪一条?”
指挥使在舆图上一敲,笃定道:“走野松岭到奉杨县城的路是最快的,如果不走这里,最近也只能从东面的官道绕开山边,往东边的襄州走,然后到襄州地界,再走官道南下。”
雪醅蹙眉:“这相当于横跨了小半个州。”
指挥使说:“对,至少要多花两天时间。”
雪醅顿时明白指挥使为什么把野松岭那条路列为首选了。郡主要尽快南下,而野松岭虽然偏僻,无疑是最快的。
如果没有郡主在,以雪醅的脾气,身边护卫全都是鸾仪卫在,根本无须顾忌什么匪类。别说野松岭的匪已经剿过,就是没剿过,她照样敢率队往那边走。
只是有郡主在……雪醅顿时很不情愿。
她是万万不想让郡主冒半点风险的。
“就走野松岭。”一直没有说话的明湘终于开口了,一锤定音道,“本郡主身边有精锐骁勇的鸾仪卫在,有何可畏惧之处?”